[2]拨弦波尔卡:这艘曲目非常有意思,整个弦乐组(包括小中大提琴),从头到尾都抛弃琴弓,用手指拨弦的方式来演奏。这首乐曲为奥地利维也纳新年音乐会的常奏曲目
威尼斯的特产是玻璃和面具,“七彩的小房子”和大量的玻璃制品其实应该在威尼斯的外岛——玻璃岛布拉诺上,并不在主岛的叹息桥附近。诺亚小提琴是只在主岛的大运河上移动的。这里为了文章简洁就直接合并同类项了。
第39章 【39】波西塔诺
林出的演出在整个威尼斯音乐节的最后一天。
那天晚上的after party分外热闹,祁斯年和林出都喝了些酒。后来林出不耐烦应酬了,于是把祁斯年和白朗叫到了楼上一个隐秘的包间里聊天。
这个房间有一个很大的露台,可以俯瞰灯火通明的威尼斯大运河,那些明亮的水道交错复杂,向着远方流淌,汇入漆黑一片的地中海,像是一同托起了海上的月光。
露台上有一张很大的吊椅,林出正懒洋洋地窝在上面。
他的心情不是很好,刚才的演出里,号称0失误的他出现了几次错音——都是很低级的错误。
白朗猜测他与祁斯年有话要说,于是又下楼去拿了些水果,刻意在屋内等待了会儿,才向露台走回去。按下门把手的时候,正好听见祁斯年打断林出说:“……我觉得你真的需要停下来休息一下。”
白朗有些惊讶,朝着林出看去,只见他闭着眼睛没有说话,仿佛厌倦疲惫到了极致,片刻之后才有气无力地抬起视线看了祁斯年一眼:“休息能让我领会贝多芬的精髓,弹出完美的ppp到fff的渐强线条吗?万一假期结束,连最后一点手感都没有了怎么办。”
这时候他看到走进来的白朗,自嘲地笑了一声说:“前几天还问小白要不要喜欢我,作为前辈,真是闹笑话了。”
“怎么这么说啊,林老师,我一直很喜欢您啊。”白朗认认真真地看向他,“您是可以用一架钢琴战胜一支交响乐团的harvey l,从没有人敢怀疑你的专业水准。”
祁斯年把手里的杯子放到了桌上,微微笑了一下,神情平静而柔和,说:“乐器只是承载音乐的容器,黑白键所能承担的振幅总有极限,而心里的情感才是无限动人的,林出。”
这样的道理,原本应该是每一个演奏家年幼之时学习的第一课,可随着严寒酷暑日复一日的练习,反倒被很多人抛到了脑后。
林出恍惚了一下,翻了个身坐起来。随后他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听起来仿佛是叹气似的。
就在这时,楼下的大厅里传来一阵热闹的笑声。
一时间没有人说话,只有夹杂着海盐味道的晚风吹起了悬挂在露台外侧的一张海报——那是林出今晚的演出宣传海报。
白朗见过这张海报,画面上是大片雨后的森林和爬满青苔的废墟,享誉世界的华人音乐家林出一身白色西装,坐在绕满藤蔓的钢琴前闭着眼睛弹奏。恰巧有一束阳光透过头顶照在他的双手,看起来就像是一朵废墟之上开出的圣洁百合花。
“我原本觉得,我要将一生所有的热情都奉献给音乐……”林出站起来走到露台的边上,迎着温和的海风说道,“然而现在却觉得你是对的,祁斯年。热情总有枯竭的时候,或许享用一场愉快的terission更能让人心情愉悦。”
祁斯年点点头说:“你太紧绷了,真的应该停下来休息一下。这原本就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白朗举起装满冰镇果汁的玻璃杯喝了一口,眨了眨眼睛微微笑道:“林老师,我觉得音乐不一定在黑白键上。它可以在山里,可以在天空,也可以在大海。大自然的和谐声部,或是……不期而遇的爱情,总是能让人产生源源不断的音乐灵感。这是你需要的,对吗?”
林出愣了一愣,看了看白朗,又去看祁斯年,笑容也变得真实了一些:“很浪漫乐派的想法。好吧,我被说服了,确实让人向往。”
祁斯年没有说话,只是端起玻璃杯与白朗碰了碰杯子,又伸手摸了一下他的头发,微微笑了起来。
后来几天的时光似乎变得非常的快。
威尼斯音乐节已经结束。林出比他们先离开威尼斯——他还有许多早就定下的行程,并没有说走就走的权利。
与林出不同,白朗和祁斯年显得格外悠闲自在。从威尼斯到阿马尔菲海岸的几百公里路程,他们走走逛逛,花了整整一周的时间才终于到达了目的地波西塔诺。
白朗有时候甚至觉得这样浓情蜜意的美好日子会一直继续下去,直到某个午后,他接到了来自e团运营bruno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