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熊已经连续值班很多天了,他晚上一直值第三班,时间都是下半夜,从凌晨两点一直到早上,并且中午午休也要值班。所以他每天能睡觉的时间,也就是每晚的上半夜。
身体上的消耗,大熊可以忍受,因为他从小就是这么过来的。但精神上的消耗,已经让大熊走到了精神崩溃的边缘。
顶缸失手杀人案件,父母的选择性放弃,自己对未来的迷茫,以及监室内的种种遭遇,大熊都只能自己承受,他身边连个能唠叨的人都没有。
中午,大熊与另外一人共同值班,他们俩各坐在室内一角,彼此互不打扰。
大熊后脑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很自然地又想起了三姐,想起了和狗六子扯淡的日子,以及他偷偷藏钱的小铁盒。
想到这里,大熊嘴角莫名泛起了一阵笑意。这个世界能让他挂念和开心的东西太少了,他只能小心地,仔细地,一遍遍地回忆着。
或许是太累了,或许是精神高度压抑和疲乏过后,人本能的要自我调整,所以大熊脑袋靠在墙壁上睡着了,并且没多一会就打起了鼾声。
十二点多,铺板上响起了吱嘎吱嘎的脚步声,一名犯人走到大熊身旁,低头看着他,缓缓抬起了胳膊。
斜对面,那名同样值午班的嫌犯,看着这个景象,饶有意味地咧嘴一笑。
“啪!!!”
一个极为清脆的耳光声响起,睡梦中的大熊被打得猛然惊醒。他刚才是毫无防备的,整个人被打得既懵b,又惊惧。
“谁让你睡觉的,啊?!”犯人弯着腰,指着大熊骂道:“一会警员过来溜监,看到你睡觉了,怎么办?你踏马的给我找事是不是?!”
大熊惊怒地看着对方:“我……我值班好久了,我……我太困了,我控制不住。”
“犟嘴?的,你当自己还在家呢,想怎么来,就怎么来?这是羁押所,人在这里就是畜生,你还跟我谈条件?!”犯人习惯性地抬脚,奔着大熊的脑袋就踹了下去。
“嘭!”
大熊在惊怒之下,猛然起身,只抬了一下胳膊,直接就将犯人撞倒。
一个成年人的体重,砸在空心的铺板上,那得是多大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