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北,去洗个澡吧,身上湿着会生病的。”
陈湛北依旧不动不动,他只是垂着头看着她。晨曦不住的抽筋,嘴里喃喃的念着“宝宝——宝宝——”
他的心猛地一裂,就像被锯子从中锯开了一般。
陈母离的近,她自然也听到了。她看了看病床上的晨曦,一时间无话可说。
“这是我第二次见她这样。”陈湛北淡淡的开口,可是任谁都能听说他语气的无奈和愤恨。“妈,您能告诉她为什么突然会流产吗?”他一字一字的问道。
陈母心头一紧,心酸悲凉,“湛北,妈也不想这样。”她沉痛的咬着唇角,“那是你的孩子,也是我的孙子啊。”
陈湛北勾了勾嘴角,“可是晨曦不是你的孩子。在您心里,她永远只是个可有可无的角色。”
陈母一震。她想反驳,却没有反驳的底气。
“你知道她有多想要这个孩子吗?”他抬起左手随意的摸了摸眼角,“她偷偷的把避孕套给戳破,就为了这个孩子。”
陈母瞥过脸,两行清泪顺沿而下,她浑身发抖。“湛北——”
“滚——”陈湛北突然一声嘶吼。
陈母瞬间僵化了,她瞪大的眼睛,她抬手掩住了嘴巴,止住自己的哭泣声。她始终不想在儿子面前弱势了。
“你不喜欢她,以后就不要再出现我们面前了。”陈湛北一字一字说的艰难却又异常的清晰。
“我是你的母亲!”她哑声叫道。
“你有当我是你儿子吗?”陈湛北反问道,眸子又黑又暗,透着冷光。
“湛北,我都是为了你好。”
“好一个为了我好?”陈湛北忽而一笑,眼底闪着冰寒,“茗秋的事,你们当年做了什么?没有弄死她是你们仁慈了对不对?”他顿了顿,身上似是镀上了一层寒光,“所以这一次你们非要逼死晨曦才称了心?”
语言有时候就是一柄无形的利剑,伤人于无形中。陈母溃不成军,一时间眩晕不止,她狼狈的从病房里走出来。
陈湛北清楚的知道他所说的每一个字,那些字于他也是一种疼痛。他看着晨曦,眉宇间竟是无力。
顾唯安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呆在这里,好像全世界已经没有他可去的地方了。
孩子没了。他抓了抓发丝,闭着眼,眉心紧蹙着,心底不知怎么的就抽痛了。
两次痛失自己的孩子,她该怎么办?他仿佛又再一次看到晨曦绝望的面庞。
陈母艰难的走过来,“唯安,回去吧。”她望着他。
顾唯安眯了眯眼,依旧是面无表情,“她——为什么会流产?”
陈母喉咙哽的难受,“被我吓的。”
顾唯安没有一丝惊讶,仿佛在意料之中。反正晨曦是因为陈母又失去了孩子,怎样掉的都不重要了。
“我找人送您回去吧。”顾唯安说道。
陈母张着嘴角,“听我一句劝回去吧,你——留下来,她也不会见你的。”何况他还在。
“她见不见我没什么,等我确定她没事了,我自然会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