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贺陈去找了江徐的外衣,想看看摔伤后有没有留下脏污破损,打算处理一下,发现明显是擦拭清理过的样子。
不难想象,江徐摔倒后又爬起来赶去见他的过程中,如何匆匆地整理着狼狈的外表,就为了在两人相见后不被他发现,不破坏那场约会。
假如这件事发生在七八年前,一点都不难理解。
贺陈自己也曾经因江徐而产生过一些冲动的勇敢。
可那是在向父亲出柜这样的事情上,算是大事了,他事先把所有的问题独自处理好,把道路铺平整,再带着爱人走进家门,这很正常。
他那时候才二十出头,满腔难以消解的执着,做出什么事情都不意外。
现在他马上三十了,后面四十、五十、几十,无论环境如何,要见的是谁,他都想打消一切有可能存在的成见再把江徐带到对方面前。
那是在宣示他们的关系,不是生活中的小事。
江徐在路上摔了一跤,为什么要自己忍着,一个字都不告诉他?
明明看上去那么严重。
贺陈觉得很奇怪,便特别留意了起来。
过程不再赘述,结论是:江徐在他面前,似乎始终活在九年前。
二十岁的发型,二十岁的习惯,二十岁的爱好,二十岁的口癖,二十岁的性格……种种所有,延续至今,在他面前总是忍不住羞涩,笨拙地展示着最好的一面,时时不忘全神贯注地保护和陪伴他。
他们两个确定关系后,在贺陈没有发现的时候,江徐似乎悄悄给自己安了一个严丝合缝的框架,在接下来的九年间从未改变,长久地以那个让他为之心动的面貌生活至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