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与自己的亲人们相处起来多半隔着一层,偶尔还隔着许多层,知道这种最为密切的联系并不见得是多么亲近的关系。
这都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江徐不由得想要说些什么,踌躇半晌,发现自己没什么好说的。
他常年处在尴尬的亲子环境当中,今年才在贺陈的影响下勉强过了个安稳的春节,实在没有成功的经验可以传授。
他想要安慰一下贺陈,然而各人的处境不同,言语终究太过苍白无力。
他因贺陈而得救,却无法为对方做些什么,这也太折磨了。
“又想什么呢。”贺陈似是漫不经心地说,“还说睡觉,谁家睡觉这样扭着,眼睛滴溜溜地转。”
江徐这才发现自己因为太过担心没有转回来,一直在以转头与对方交谈的别扭姿势思考。
有点傻。
“我在想,寒假还有几天,咱们在学校里应该干点什么。”江徐找了个话题掩饰尴尬,“你在学校里有什么事吗?”
这样问话,会不会像在试探贺陈忽然从家里出走的原因。
他没有那个意思,需要说明一下吗?说明了会变得更尴尬吧。
贺陈沉默不语,过了好一阵才回答:“社团那个论文,我负责的部分,还没有完成。”
“那个不急的,要开学后……”江徐瞥见贺陈放下手机动作很大地做势要下床,忙拉了拉被子掩盖自己依旧尴尬的状况,“怎么了,你要干吗?”
“江、徐。”贺陈咬着牙说话,“要三月底,你每天都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