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蓝鸦竖起手指,挡在自己的嘴唇前,“但我想告诉你的是,我的新书将解释她的一切。”
“您的新书?您是说新书!”
杜德尔差点又没喘过气来,距离蓝冠鸦上一部作品出世,已经过去了十年之久,人们都以为冠蓝鸦不会再写书了,毕竟他已经拥有了足够的名声与海量的财富,如今冠蓝鸦的人生理应只剩下了享受才对。
“没错,我筹备了十年……不,远不止十年的新书,可以向你们透露的是,这会是一部……嗯……”
冠蓝鸦自己也没想好该如何形容这本书的内容,犹豫了一阵后,他确定了新书的类型。
“这会是一本自传式的幻想。
你们所关心的所有秘密,都会在这本书里得到解答。”
杜德尔呼吸急促了起来,他搞不懂什么叫自传式幻想,但他知道这消息的重要性,“这可是个大新闻啊,我们这算是独家的报道吗?”
“当然不是,”冠蓝鸦冲杜德尔挑了挑眉,“我向各个报社都写信表达了此事,而你只是刚好问到了。”
听到这,杜德尔有些失望,但失望的情绪很快就被激动的情绪掩盖。
杜德尔追问道,“那么您的新书什么时候会发布?”
冠蓝鸦认真地解释道,“应该还有段时间,我已经写完了前半段的故事,还差后半段的没有写完,等我整理好了,或许还可以分成上下部出版。”
杜德尔再次追问道,“新书的书名呢?”
冠蓝鸦脸上露出无奈的微笑,他摇了摇头,回应道,“这一点很抱歉,我自己也没想好,该为它取什么名字。”
“除此之外就没有别的可以透露的消息了吗?”杜德尔不死心地问道。
“没有了,我想把这部作品作为一个惊喜送给我的读者们,过多的言语,只会让这份惊喜失色。”
杜德尔表示理解,随后他感叹道,“对于像我这样的读者而言,您能有新的作品问世,已经是最大的安慰了。”
“那么就请你们安心等待吧,我想它应该不会令你们失望的。”
冠蓝鸦对于自己的新书很是自信,向着杜德尔承诺着。
两人接下来又交谈了一段时间,直到冠蓝鸦站起身,令这场采访就此结束。
“好了,该结束了,杜德尔先生,我接下来还有事情要去忙。”
“好的,但我还想问一下……”
杜德尔看了眼记事本,还有几个问题他没有问,他抬头看向冠蓝鸦,冠蓝鸦表情突然严肃了起来,之前的和善荡然无存,他直勾勾地盯着杜德尔,眼神里充斥着不容置疑的神情。
“时间到了,杜德尔先生。”
冠蓝鸦抬起手腕,敲了敲腕表的表壳。
冠蓝鸦是个极为准守时间的人,杜德尔知道这一点,可从冠蓝鸦口中得知的种种消息,令他完全忘记了这一点。
“抱……抱歉,实在是不好意思。”
杜德尔起身,鞠躬道歉着,冠蓝鸦没有和杜德尔客套的意思,只是用眼神示意他该离开了。
前不久两人还相谈甚欢,现在就变得无比陌生,还有些敌视。
这时杜德尔发觉,传闻也不是没有道理,在一些方面,冠蓝鸦真是个古怪的人。
拿起自己的东西,杜德尔又打了几声招呼,匆匆忙忙地离开了,冠蓝鸦则站在原地,直到杜德尔的脚步声逐渐在古堡内远去、消散,他才有所动弹。
走到自己睡觉的毛毯旁,冠蓝鸦拿起猎枪,确定猎枪填满弹药后,他一手拖着猎枪,一手举着酒杯,晃晃悠悠地踩着拖鞋,在幽寂的长廊内漫步。
沿着螺旋向下的石梯走向石堡的地窖,冠蓝鸦喝一口酒,将酒杯随意地放在地上,拿起壁架上的烛台,用微弱的火光照亮了侵袭而来的黑暗。
四周的温度逐渐降低,伴随着冠蓝鸦的呼吸,阵阵的白雾浮现,冷彻的空气中还弥漫着些许的血气,仿佛黑暗的深处通往某个碎尸满地的屠宰厂。
不久后一道斑驳的铁门伫立在冠蓝鸦的眼前,他将猎枪支在墙角,从腰间取出一串从不离身的钥匙,解开数重锁芯的封锁,古朴的铁门缓缓展开,凝腥的血气更加浓重了起来。
冠蓝鸦已经习惯了这味道,从容地走了进去,并且随手带上了铁门。
微弱的火光照亮了昏暗的地窖,这里算是冠蓝鸦的另一处工作间,一处不可告人的工作间。
墙壁上贴满了各式各样的便签、剪切下的报纸、黑白的相片,还有一些从书籍上撕下的纸页……
冠蓝鸦的目光从另一侧的墙壁上扫过,上面挂满了与冠蓝鸦有关的相片。
如果有人仔细去钻研其中的内容,他会发现冠蓝鸦曾是水手,也当过列车员,冠蓝鸦不仅会使用绝大部分的枪械,在格斗与剑术上也有所了解。
实际上冠蓝鸦的这些经历并不是什么秘密,较为关注他的读者们都知晓冠蓝鸦这精彩人生的过去。
很长时间里,对于冠蓝鸦而言,作者只是他的副业,他真正的职业是一名四处游荡的冒险家,只是人们搞不懂的是,如今的世界已被人类探明,冒险家就此退出了历史的舞台,那么如今的冠蓝鸦又是在追逐些什么。
冠蓝鸦的手拂过桌面的边缘,古老的书籍被翻开,潦草的笔迹填满书页的空白,所有的信息被整合在一起,汇总在厚厚的笔记中。
黑暗的深处传来沉重的呼吸声,紧随而来的就是铁链与地面的摩擦声,似乎有什么东西被束缚在牢笼中。
冠蓝鸦没有去理会那些,他拿起自己的笔记,指尖轻轻地拂过漆黑的文字,一个又一个不该被世人知晓的词汇从他口中吐露,犹如一段被诉说的魔咒。
“秘源与魔鬼,凝华者与恶魔……”
冠蓝鸦实际上已经不再需要笔记了,他用了自己一生的时间去调查那超凡的世界,漫长的挖掘中,这些隐秘的知识早已如钢印般铭刻进他的记忆里。
在笔记的尾页,夹着一枚书签,说是书签,这实际上是一张车票,根据上面标注的时间来看,这张车票源自于三十三年前的一班列车。
三十三年过去了,这张车票在冠蓝鸦的细心收藏下,除了纸张有些泛黄外,没有丝毫的破损,就连折痕也少之又少。
冠蓝鸦深深地看着这张改变了他一生的车票,直到黑暗里传来的躁动打断了他的思绪,他眼中闪过不悦,端起猎枪朝着黑暗的深处走去。
“冠蓝鸦……冠蓝鸦……”
黑暗中传来诱人的呻吟声,女人深情地呼唤着冠蓝鸦,仿佛是他久违的爱人。
冠蓝鸦站在了牢笼前,注视着被囚禁其中的女人,她绝大部分的身体隐藏在浑浊的黑暗里,裸露出来的皮肤光滑白嫩。
她注意到了冠蓝鸦的到来,双手拄地爬到了牢笼的边缘,借着昏暗的光芒,能看到女人的关节处被钉入了铁钉,这些长钉已经存在很多年了,干涸的鲜血凝固成暗色的污渍,和粗糙的锈迹混合在了一起。
冠蓝鸦凝视着牢笼中的女人,她不因身体的伤势感到痛苦,反而以一种迷离的眼神与冠蓝鸦对视在了一起,伸出舌头魅惑地舔着嘴角。
“这对我没用的,你很多年前就该知道了。”冠蓝鸦语气冰冷道。
女人没有说话,只是发出了吟吟的笑意,对此冠蓝鸦并不意外,女人很少回答他的问题,对于自身所处的困境也不在意,至于那举手投足的诱惑,以冠蓝鸦对于这一群体的认知来看,这更像是动物狩猎的本能。
“我好饿啊,冠蓝鸦,我能嗅到活人的气息,你是为我带来新的食物了吗?”
女人将手伸出牢笼,尽情地扭动着腰肢,向着冠蓝鸦展示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