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没什么难以理解的。”
伏恩前进的途中回过头,从生理年龄上对比,伏恩在伯洛戈的眼中算得上年轻人,但伏恩却以一种看待小孩子的目光,看待伯洛戈。
“并不是所有人都会盲目地追求永恒。”
伯洛戈轻声道,“你是想说,一个不死者厌倦了不死吗?”
自己厌倦不死吗?伯洛戈不清楚,不死之身对于他而言,只是一件好用的工具。
可能是自己还“年轻”。
是啊,自己还“年轻”。
薇儿常对自己这样说,自己是位年轻的不死者,心中还有诸多的欲望尚未满足,所以自己会充满动力地活下去,至于像薇儿这样的不死者,它们已经没有什么欲求可言了,活着也只是行尸走肉。
伏恩说,“厌倦不死吗?我倒没听瑟雷这样说过……实际上,与你一样,我当初知晓这些事时,也追问过瑟雷,但瑟雷却闭口不答。”
“我猜瑟雷猛灌了自己几杯酒,然后装作醉倒的模样,来躲避你的问话,是吗?”
每次伯洛戈想追问那些隐秘的过去时,瑟雷都会以这种笨拙的方式躲避谈话,伯洛戈对此心知肚明,他也不过分地追问。
他和瑟雷是好朋友,拥有血盟的那种好朋友,作为好朋友,伯洛戈愿意和瑟雷保持着安全距离,不擅自闯进他那敏感的底线之后。
伏恩惊讶道,“是啊,老是装醉……等一下,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在用这招?”
“对瑟雷而言,‘这么多年’和‘几天’没区别。”
“嗯,也是。”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着,只有丘奇依旧一脸的严肃,忠诚地执行着任务。
伯洛戈问,“你和瑟雷如此友好,没想过回去见见他吗?”
“我们有时候会见面的,但时间的跨度有些久,”伏恩说,“而且我现在已经不是那個自由自在的外勤职员了,而是克莱克斯家的家主,一旦我离开了晨风之垒,晨风之垒难免会遭到其他人的窥视。”
“听起来压力十足啊。”
“这就是责任了,没办法的事,”伏恩羡慕道,“如果可以,我也想像瑟雷那样,那样的生活多快乐。”
“但我觉得瑟雷并不快乐,他只是在消磨他那没有尽头的生命罢了。”
听闻伯洛戈的回答,伏恩大笑了起来,在这幽邃的螺旋阶梯内,他的笑声是如此地洪亮。
“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