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恩继续发问,“那你觉得秩序局在其中扮演着什么角色呢?”
瑟雷没有立刻回答,如同狡诈的狐狸,露出标准的笑容,“我没想那么多。”
“别想的太复杂,伏恩,这只是我个人的一点小猜想,这个世界上有太多的未解之谜了,所以大家都喜欢阴谋论,来满足自己的幻想,不是吗?”
瑟雷走到伏恩身旁,一只手揽住伏恩的脖子,就像很多年前那样,拽着伏恩起来,两人举着酒杯载歌载舞。
只有瑟雷一个人在载歌载舞。
伏恩以极为冷淡的目光看着瑟雷,很多事并不需要言语,仅依靠着眼神所传达的信息就足够了。
瑟雷脸上的笑意逐渐收敛了起来,他放下酒杯,一屁股坐在了伏恩的办公桌上,顺便挤倒了一堆文件。
“我只是有些不安,伏恩。”
瑟雷喃喃道,“这是个不错的时代,每周都有新的歌曲上架,每个月都有新电影上映,每年都有各种稀奇古怪的新事物出现。”
“以前的世界里,我缩在古堡里,搂着爱人,骑着马,没事出门打打猎,这样的日子几百年都不会有变化。
可在近些年,古堡成了景点,内燃机取代了马匹,没有人喜欢打猎了,大家更愿意窝在影院里。”
作为不死者,瑟雷深刻地感受到了时代的更迭,在这滚动的洪潮中,哪怕是他有时也认不清自己的定位。
“百年前,大家还骑着马,挥舞着刀枪剑戟,百年后,承载我们的是沉重的装甲车与坦克,烈性的火药将大地化作焦土。
未知蛮荒的土地铺就了枕木与铁轨,怒涛不止的海域由舰船打通,哪怕是高高在上的天空也被就此征服。”
瑟雷感叹着,“如果说,整个世界的历史,是一部影片的话,近代就像有人按下了加速键,一切都在飞速变幻着。”
“这个世界一天一个样,我都怕我一觉起来,真就世界末日了……也不知道我会不会死。”
“别说了,这谎话也太简陋了吧?”
伏恩不等瑟雷回答,继续说道,“你是在担心那个被你划掉名字的人吧?”
瑟雷愣住了。
“瑟雷,你是个十恶不赦的混账,你看似深爱着你每一任的妻子,但她们在你的眼里也只是消磨时间的宠物而已……”
伏恩本想继续讲下去,但想起瑟雷那恶心至极的爱情故事,他还是忍住了,转而继续痛斥起了瑟雷的本性。
“你不在乎任何人,你也不在乎任何事,你的兄弟姐妹,你的父亲,你曾经手握的权力……你就连你自己也不在乎。
这个世界对你而言就是个游乐场,它会变成什么,你毫不在意,哪怕第二天世界毁灭了,你也会举杯,对着末日的风暴哈哈大笑。”
伏恩觉得自己还算了解瑟雷,即便瑟雷从不和他袒露内心的深处,但伏恩依旧能从多年的相处里,察觉到瑟雷的本性。
“冷血残酷的瑟雷,你的背叛毁灭了永夜的帝国,你的功绩足以盖过所有人,但你却不索要任何赏赐,而是选择在誓约上隐去了某个人的名字。
你不在意这个世界,却在意那个名字,现在的你也不是在担心这个世界,而是担心这个‘有那个人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