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感,虽然你现在笑嘻嘻的,可这只是你的伪装,在这皮囊之下仅仅是个冰冷的机器。”
就像在点评着一个展品,塞琉看似随意的说道。
“你应该认识那个伊芙对吧?”
那个救了自己的女孩,在与劳伦斯教长的对峙中,洛伦佐与她很显然相识。
“嗯。”
洛伦佐肯定着。
“你还没想到吗?”
塞琉有些意外,不知道是说洛伦佐真就这么迟钝,还是冷酷无。
“你当时可是要放弃她啊,那么好的女孩,说放弃就放弃……这也太冷酷了吧。”
她看着洛伦佐,这种人很奇妙,他会对你表以善意,但当真正涉及他的目标时,他又能毫不犹豫的将你抛弃,就好像你们之间的经历仅仅是可有可无的虚幻而已。
“洛伦佐,你想必伤透了人家的心吧。”
那真是令人绝望的一刻,死亡的锋刃顶在自己的脖颈下,就像被投入冰河的溺水者,她就要死了,唯一能抓住的只剩下了洛伦佐,而洛伦佐在那一刻却选择了放弃她。
灰蓝的眼瞳似乎凝固了起来,他看向那窗边的影,想不到塞琉会提到这些。
洛伦佐当然清楚他做了些什么,在那之后他也一直在回避这些,试着不去想。
“在当时那是最优解。”
“仅仅是因为‘最优解’这个原因吗?”
塞琉有着几分嘲讽似的说道。
“实际上,你是个比我还要冷漠的人,洛伦佐。”
就像一个非人的生物,他极力模仿着正常人的样子,但当那真正的目标出现时,他就会褪去伪装,像头恐怖的野兽一般。
“可你也看到了,对抗妖魔那种东西,多余的感只是绊脚石。”
他近乎无的回答。
两害取其轻,如果牺牲一个伊芙能换来劳伦斯教长的死,这太合适不过了。
简直就是一场血淋淋的交易,所有人都不带着任何感。
“所以这就是你变成这个样子的原因吗?”
塞琉突然走了过来,她俯视着洛伦佐,高傲的像那威严的雕塑,昏暗的光打在她的脸上,明暗清晰。
洛伦佐这一次没有回避,他直视塞琉,点头。
“你居然敢看我了。”
塞琉笑了笑,有时候洛伦佐就像个羞涩的孩子,不敢与人对视,与自己更甚。
“我只是不知道该用什么表对待别人而已,微笑还是平淡?有时候人与人之间的交际才令人感到沉重,塞琉。”
“所以我才喜欢和妖魔打交道,只要挥剑把它们砍死就好。”
就像个饱经风霜的老男人,洛伦佐故作沧桑的说道。
“所以你总在疏远所有人……是因为妖魔吗?”
无比精准的一击,正中了那甲胄的缝隙之中。
“因为你带来的灾难,所以你不想和任何人扯上关系?”
塞琉永远都是这样,她能清晰的看到你隐藏的部位,然后硬生生的拖出来,一顿暴打。
“你也看到结果了,伊芙仅仅和我认识没有多久,她就差点死在了妖魔的手中。”
洛伦佐偏开了视线,他说道。
“我们将其称为‘联系’,越是与妖魔扯上关系,越是危险……”
突然想起了亚瑟,他那么想把伊芙送走也是因为妖魔吧,就像一个铁壁,把妖魔与女儿的世界隔绝。
“你在压抑自己的感,洛伦佐,你是一个人,却在试着把自己变成冰冷的武器。”
正因为如此,于是变得孤僻,努力的将自己伪装得正常。
她总结道。
“你是在开导我吗?”
洛伦佐突然有种被小孩教训的感觉。
“大概吧。”
“那么我该叫你什么,塞琉医生?这么豪华的心理诊所我还是第一次来。”
他开始口胡了起来,令这严肃的气氛稍有松懈,但塞琉还是那一脸认真的盯着他,这种转移注意力的方法对于塞琉可不管用。
长久的沉默里,洛伦佐缓缓说道。
“感会影响理智。”
“可有时在生活里,谎言与感要比逻辑和理智更重要。”
洛伦佐一怔,也不知道是感叹小孩也会说大道理,还是别的什么,他笑了起来,随便的说道。
“塞琉,有些事你是不会懂的,每个人都会有着不同的困扰。”
“可困扰的存在便是为了解决。”
“但很多事是没有答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