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
也算是生死之交,也算是有过重大经历,按理说现在应该就是故事的结尾了,大家庆幸着活着,然后互诉衷肠之类的。
可到洛伦佐这里反而有些怪怪的,他和塞琉都是十分理的人,对于很多东西他们都很克制,就像那将死之际,洛伦佐也仅仅是说着烂话英勇就义而已,没有什么老泪纵横,也没有什么掏心窝的话。
那真是符合洛伦佐格的死法,说着最烂的话,干着最酷的事。
仰头看着那坠落的星火,洛伦佐当时一点恐惧都没有,反倒有种解脱了的感觉。
将死之人的心愿都满足了,可他又活了下来,简直就是天生的劳碌命。
“这让我想起了很久以前。”
洛伦佐突然说道。
“以前?”塞琉坐在一边,作为一个听众。
“对,以前,猎魔教团时的事了,神诞是我们最期待的节。”
洛伦佐有些出神的看着窗外的灯火,似乎在灯火的尽头,他能看到过往一样。
“当时我们还不是猎魔人,那时大家很期待神诞,神诞当天食物不限量,什么吃的都有……就像维京人的英灵一样,大家一起胡吃海塞,恨不得能一直下去。”
想到这里洛伦佐笑了一下。
“毕竟都是没见过世面的孤儿,以前流浪时,为了点吃的都能从街头打到巷尾,这样的我们何曾见过这等阵仗,当时还有个孩子直接哭着跪下来,直喊这里是天堂。”
“然后便是成为猎魔人后的了,那时胡吃海塞可满足不了我们了,因此教会给予了我们短暂的自由,虽然被限于翡冷翠,但当天大家都是可以自由的闲逛起来了。”
洛伦佐回忆着那时。
“那时可是真的快乐啊,酒鬼们冲进酒吧,有人则直奔舞会,还有的人买束鲜花,去找他心的姑娘……可惜我们是猎魔人,最后都是无疾而终。”
他说着说着又嘴碎了起来。
“所以啊,人是个贪婪的怪物,以前一个鸡腿就能打发走的家伙,现在要的却越来越多……越来越多。”
“那你当时是哪一类人?神诞你去了哪里?”塞琉问。
洛伦佐仔细的想了想了,随后眉飞色舞了起来,悲伤的渲染一扫而空。
“赌场!”
他叨叨个不停。
“我们和那些傻子不同,我们提前一个月便精心策划好了神诞的行程,我们算了翡冷翠的物价,福音教会发的那点钱根本不够用!”
“我们几个先去的赌场,毕竟那里来钱快,我们还是猎魔人,打架根本不怂的好吧!”
剧开始往奇怪的方向发展了,塞琉只能傻愣着听着。
可能是说兴奋了,洛伦佐拿出红隼买的那包烟便点了起来,吞云吐雾着。
“011的权能是尚达俸,他本来是他负责赌的,可他说这玩意用的是幸运,他对于自己的幸运珍惜极了,于是只能我上,他负责用权能出老千。”
谁又能想到,屠魔之力会被用在这个见鬼的地方,塞琉曾以为是洛伦佐经历过的事,让他变得神经质了起来,可这么看来,从一开始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神经病,经历的事,值不够加重了他的病。
“和那些上头的赌徒不同,我们见好就收,但可能是赚的有些多,还是被赌场盯上了,不过嘛,我们是猎魔人,我们一路打出了那个赌场,直奔下一个目的地。”
眼神里尽是怀念。
“那可真是好大一笔钱,我们从翡冷翠最繁华的街道玩了一圈,在骑警赶来前,大家跳进了台伯河里,一路游了回去。”
“那时可真棒啊……”
兴奋的话语说着说着颓废了下去,洛伦佐目光有些迷离。
听起来就像同一个病房里的病友一起逃出了精神病医院,在神诞当夜来了一场荒诞的大冒险,充满了神经质与无厘头,可这却是洛伦佐觉得最美好的事了,但这样的事也只能存在回忆里了,病友们都死了,甚至那家精神病院都被勒令整改了。
时间就是这样,过去了就是过去了,再也回不来了。
可至少洛伦佐还活着,这个精神病院里还是有一个病人逃了出来,他的病没有好,反而愈演愈烈,他装作正常人的样子融进了人类社会之中,但他是一只不安分的羔羊,他一直在等待着复仇的机会。
目光如铁石,匣子中的钉剑轻吟。
可突然有人轻轻的抱了一下洛伦佐,熄灭了那即将复燃的怒火,她说。
“只要活着就会有好事发生,虽然你对于好事的定义有些奇怪,但……总会有美好的事,可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神诞快乐。”
塞琉说。
“神诞快乐,洛伦佐·霍尔默斯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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