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尔曼斯……虽然早有预料,但他真的死了,还是感到些许的意外。”
“是你的朋友吗?”疫医问。
“算不上,只令我感到有些……惊奇的人而已。”
劳伦斯说着回想起了在福音教会的时光,回想着那个老人的面容,诉说着过去。
“他是博尔吉亚家的子嗣,就是那个臭名昭著的毒药家族,我们以为他会像他的先辈一样暴虐、疯狂,结果很奇怪,他是个虔诚的信徒,虔诚的简直有些侮辱博尔吉亚这个姓氏。
我也曾问过他,他说他也可以变得暴虐,就像他的先辈一样毒辣,利用坎特雷拉杀死一个又一个的敌人,可他又说,恺撒·博尔吉亚就是这样做的,但暴虐得不到答案,他说为何不试试虔诚呢?”
劳伦斯说着带起了些许的笑意,接着便是叹息。
“他也死了啊……这种感觉不太好,和我一个时代的人都死得差不多了,弄得我一个人活在这世上,有时会感觉自己像个幽灵。”
“可是,是你杀了他,如果你不寄出了那两封信,不故意把洛伦佐与新教团引在一起,雪尔曼斯便不会死。”
“是啊……但要做成一件事,多愁善感可不好。”劳伦斯说。
虽然这样说,但劳伦斯的脸上却带着诡异的表情,他好像在笑,又似乎是在为雪尔曼斯的死感到悲伤。
神情复杂,复杂到劳伦斯也很难向他人解释这些。
权能·加百列是一把双刃剑,劳伦斯越是侵入他人的心神,他便越容易迷失自我,而现在他已经沉沦进其中,无法脱身。
“你刚刚去了哪?”疫医问。
“一些棋子,我需要确保他们在按照预计行动。”
听到这里疫医不仅又感到一阵恶寒,好在鸟嘴的面具帮助他掩饰了这些。
劳伦斯的棋子有很多,通过侵蚀他可以轻易地侵入一个人的心神,而那人根本不清楚发生了什么,或许只将其当做一次诡异的幻觉。
疫医觉得劳伦斯很可怕,他就像知晓一切会是如何发生一般,在那场死斗之中,他凭借着假死避开了所有人的视线,随后暗中操控棋子们,完成他想做的事,净除机关与新教团都在他的操控中,可他们根本没有意识到这些。
“现在纷争已经引发起来了,加上雪尔曼斯的死,流亡者们也不会善罢甘休,我们现在只需要让事态变得更加激烈就好。”
劳伦斯闭上眼睛,在脑海里构思着接下来的发展。
整个旧敦灵就是一个极度危险的旋涡,净除机关、新教团、流亡者、劳伦斯、洛伦佐……所有的仇恨与欲望,血与铁被卷积在其中,没有人能置身事外。
“秘血准备好了吗?”劳伦斯突然问道。
“准备就绪,但使用后只能保持极短的时间清醒,随后便会异化成妖魔。”疫医说。
“那就可以了。”
劳伦斯说着看向了窗外,雨幕的尽头是漆黑的高塔,敦灵塔上电闪雷鸣,数不清的乌鸦在暴雨中飞舞,哀鸣着。
不清楚是什么原因,敦灵塔那缠绕的线缆之上总是伫立着数不清的乌鸦,它们环绕飞舞,似乎永远都不会离去。
“你在旧敦灵内引发妖魔潮?”疫医猜道。
“谁知道呢?”
劳伦斯故作神秘,并不想把自己的想法全部都吐露出来。
“我们现在要等待一个机会,疫医,一个恰当的机会,所有的齿轮都恰好的转到那一个精妙的位置之时……”
劳伦斯抓起拆信刀,挥手间将木桌贯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