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雪茗故意往她组里塞乱七八糟的新人,黄杨柳见招拆招随机应变。她知道简雪茗是在用行动逼她去其他公司,不少公司来挖过人,但是黄杨柳本来就是因为想留在简雪茗身边才接触这个行业的。
她从十六岁开始追人,追到简雪茗改了名字,摇身变成简家的大少爷,依然没能得到简雪茗的回应。
她记得,十五六岁的简雪茗喜欢的女孩儿叫林文文。林文文和三好学生黄杨柳不一样,她喜欢和街头混混们凑在一起,学他们抽烟喝酒打群架。那时,还不姓简的简雪茗为了喜欢的女孩子,每天冲在群架、赌酒的第一线。每天傍晚,补习结束的黄杨柳都要绕路到小巷子里把奄奄一息的简雪茗拖回家。
某个平平无奇的夏季的夜晚,考完最后一门的黄杨柳走遍下湖区的所有巷子,但是她依然没有找到简雪茗。夕阳如火,护城河从下湖区的主城区穿过,黄杨柳站在河岸边,看浅滩上互相追逐的水鸟,她这才想起,今天过后她就是高中生了,她一定会考进重点高中,接着考重点大学,可简雪茗呢?简雪茗去哪儿了?
月光当头时她去下湖区最乱的地方找林文文,“阿雪呢?请问你知道阿雪去哪里了吗?”好学生黄杨柳背着书包礼貌的询问。化着浓妆的林文文不屑的看了她一眼,她正在和新男友一起吞云吐雾,眼神朦胧,神情迷醉。“他啊,死了吧。”
新男友吐出一口刺鼻的白烟,“卖了,抵债了。”
林文文给了他一拐子,“不要胡说!”
“欠钱还债天经地义!”新男友好像喝醉了,醉醺醺的吐出更多胡话。林文文甩了他一巴掌,“废物闭嘴!”清脆的巴掌声响起,男人闭紧嘴巴。黄杨柳跌跌撞撞跑到派出所报警。简雪茗失踪的三个月里,她几乎踩平了派出所的门槛。但是没有简雪茗的消息,什么消息都没有。
第11章
三年后,重点大学的校园里,黄杨柳再次见到了简雪茗。但是他已经换了一个姓氏,成为如雷贯耳的简家大少爷了。黄杨柳像长久失明后再次复明的盲人,小心翼翼的追随着唯一的光。简雪茗去哪儿她跟到哪儿。
她至少要弄明白,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
田易偷偷离开简雪茗的卧室,没有发出一点儿声音。他摸到调配室还回钥匙,上楼时忍不住想,为什么会爱上简雪茗呢?是测评时的匆匆一瞥,还是更早的时候,初到可燃的田易孤独的在练习室里弹唱新写的曲子。没人关心一个没有来头相貌平平天赋也不突出的练习生。田易孤独的练习了多久呢?他只记得从巨大的落地镜里,看到那个男人的时候,阳光正落在那人肩头。那是一个年轻漂亮的男人,靠在墙上闭着眼打着节拍,节奏赫然就是田易正在弹的曲子。那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愿意欣赏田易音乐的听众。
田易以为那人是可燃的练习生或者艺人,他挨个儿部门找过去,却再也没有见过那天的男人。
田易做梦也没想到,再次相见竟然是签包养合约的时候。如果简总不是那个人的话,他还会签下自己的名字吗?田易一遍一遍的问自己。
你真的还能写出那种音乐吗?会让他跟着打拍子的音乐。田易回到自己的房间,万念俱灰的躺到床上。再也不会了,他再也不是那个自由的音乐人,他把自己锁在了名叫简雪茗的牢笼里。
第二天简雪茗没有到公司去,几部新剧顺利开机,一部综艺也正常拍摄着。可燃在简家那些爱操心的老部下手里,一时半会儿想倒也倒不了,其他产业亦然。
简雪茗惆怅的叫小朱备车,简家不倒,他该怎么才能见到郑时好?
小朱被柳溢采绑架了,他无法回复老板的信息,柳溢采用他的手机回到,“好的,老板。”
这是小朱一贯的风格,古板,规整,简雪茗没有任何怀疑。直到车来了,司机带着巨大的墨镜,看着是个生面孔。简雪茗没有上车,他给小朱打电话,铃声从司机身上传来,简雪茗转身就跑,被人从身后捂住了嘴,他闻到一股工业香精的甜味儿,熟悉的香气让他想起不堪的往事,简雪茗努力看了一眼绑架自己的人,柳溢采摘下墨镜时,简雪茗昏了过去。
醒来时躺在华丽宽敞的大床上,简雪茗没有挣扎,他的左手手腕上戴着一个银色的手镯,他试着摘下来,失败了。
简雪茗发觉房间内除了自己好像没有任何人,连摄像头都没有。他坐身起来,下床时也没遇到任何障碍。简雪茗一直走到窗前,拉开窗户向下看去,目测距离地面少说也有十几米,而且窗外有一层银色的网,既不影响采光,又能阻挡任何试图闯入或者逃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