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没事,我能行。”杨一心亦步亦趋地跟着他走到楼梯口,嘴上虽然这样说,但是这巨大的箱子下楼容易上楼难,只能费大力气一级一级往上搬。
搬了几级楼梯,突然一只手从旁边伸出来,轻而易举地提起箱子,商远在他身侧冷酷地吐出一个字:“让。”
杨一心条件反射地松开手,侧身让出位置,便看着商远提着箱子三两步走上二楼,把箱子往地上一放,头也不回地进了房间。
杨一心愣了一下,被杨鸿招呼着上楼去自己房间。
给他准备的房间宽敞整洁,东西都准备齐全。杨鸿出去后他便倒在床上,长出了一口气。
被子很软,还散发着一股清香,灯光明亮,不会经常晚上停电,洁白的屋顶没有蛛网和脱落的墙皮,窗户不会在雨天吱呀乱响,不用想着怎么与小偷周旋,隔壁也不会传来男女纠缠的声音。
他抬起手看着自己的手指上磕碰的旧伤疤,最重要的是在这关键的一年,不用再为学费和生活费而发愁,终于获得了一个静心学习的环境。
杨申女士,活着的时候没尽过一点母亲的责任,没想到死了倒福泽后人。
葬礼那天大概是杨一心这辈子哭得最难过的一次,虽然他一点也不伤心。也许铁石心肠的女人生出的孩子天生就铁石心肠。演技么,天赋罢了。
实际上初中后杨申女士就再也没给过他一分钱,以至于上学的每一分钱,甚至生活费都是他自己在想办法。女人不知道每天在哪里喝得烂醉如泥,又睡到了哪个男人的床上,用她自己的话来说,她的人生已经烂进泥里,还会管杨一心有没有钱吃饭读书?
杨一心知道,这个女人恨自己,因为恨那个负心汉而恨自己,就像外婆骂的那样,在他们心里,自己是个孽种,不配被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