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后商远找了个时间跟家庭医生说起这件事,医生问:“你还记得打架那天,他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吗?”
商远说:“那天晚上太黑了,我也没有特别注意他,但是我叫了他好几声他都没应,好像……在走神,又好像惊吓过度的样子,而且反应特别迟缓。”
“你再问他这件事,他就会回避,并且向你撒谎,哪怕事情已经过去了好几个月,是吗?”
“是的。”
医生沉吟片刻,说:“我觉得可能不仅仅是啤酒瓶的问题,而是某个与酒瓶有关的特定的场景,让他感到害怕。”
商远也思考着说:“会不会跟酒瓶打人的场景有关,因为他以前也有一次出现这种状态,也是在打架的时候。”
“嗯,有可能。”医生忽然眉头一皱,有了一个不好的猜测:“说起来,我倒感觉这种症状像是触景生情的创伤性再体验症状。”
“什么意思?”
“是创伤后应激障碍的一种临床表现,简称ptsd。”
商远一愣,瞳孔微微收缩,“创伤后……应激障碍。”
“我也只是猜测,我认识一位心理医生,如果能让杨一心跟他聊一聊,也许就能知道到底是什么情况了。”医生安抚道:“别担心,既然他平时表现得很正常,就说明他自身调节得很好,对生活影响不大,只要别让他再经历同样的场景就好。如果真的有ptsd,一定不能着急,这不是一天两天能治好的,来日方长。”
医生的话压在商远的心里,很沉重,他不敢想像杨一心到底经历过什么,在一个韧性这么强的人身上留下无法自愈的创伤,时至今日还困扰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