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临森远远注视着孟知夏,只觉得遥不可及。
顾临森瘦弱又长得不高,也不太擅长运动,因为有一次随着大部队跑步过量,被教官归到了病号连里,导致同班男生都在私底下笑话他。但他那时候只是想,只要自己学习成绩好就行了,其他的都不重要,毕竟小的时候,自己只有考高分父母才会在忙碌中抽空带自己去吃一顿麦当劳。
顾临森刚到基地的时候,孟知夏和他说过话,递给他从家里偷偷带过来的零食,但顾临森拒绝了。
实际上他很想收下,但那时候他已经在吃各种药养身体,不能随便吃零食。
接下来的日子里,顾临森发现孟知夏人缘好也不是没理由的。孟知夏发现顾临森不太合群,军训结束后总是一个人待着之后,总是找各种机会钻各种空子,在聊天的时候给顾临森递话头,引导他说话,在发现顾临森并不喜欢在集体里发言后,又总是跟顾临森搭话聊天。
顾临森不喜欢在宿舍里存在感太强,反应平平,但孟知夏和他说话他并不反感。
“晚上食堂那饭菜简直难以下咽,我只吃了馒头,饿死我了,你有吃吗?”
“有。”
顾临森也觉得难吃,但是医生叮嘱他一日三餐必须要吃饱,即使再难以下咽的饭菜他还是忍着吃完了。但是这些顾临森莫名其妙不想跟孟知夏说。
“我今天坐在地上休息的时候被蚊子咬了好多包,痒死了。你有没有蚊子包?我最近过敏,刚好带了很多药膏,很管用的。”
顾临森摇摇头,问:“什么过敏?”
“就是荨麻疹,老毛病了。你要是有什么不舒服就告诉我,我这里有很多药。”孟知夏笑着摸摸他的头。
顾临森不是很喜欢孟知夏摸他的头,因为孟知夏比他高差不多一个头,这让他觉得孟知夏把他当小孩子看。
实际上孟知夏确实把顾临森当成小孩子看了。
顾临森没说孟知夏也没问,他第一天看到顾临森的时候,就以为他是跳级的天才初中生,但大概天才都是孤独的,孟知夏看顾临森总是目光直直地看向自己这边,心想这孩子可能很渴望朋友,而且住在自己上铺,应该多照顾他。
当天晚上,顾临森没用上孟知夏的药,倒是孟知夏翻来覆去睡不着觉。
一开始顾临森没有察觉,后来发现一直到熄灯一小时后孟知夏还辗转反侧,顾临森思索片刻,假装下床上厕所,回来的时候顺势拍拍孟知夏,发现他果然睡不着,眼睛比镁光灯还亮。
“你怎么了?”顾临森小声问。
“荨麻疹,每次发作的位置都不一样,这次在后背,我挠不到。”孟知夏的神色很痛苦。
“药膏呢?”
“这里,可以帮我擦擦吗?”孟知夏把药膏从书包里拿出来递给顾临森。
顾临森旋开盖子一抬头,孟知夏已经把衣服掀了起来,整片后背毫不设防地呈现在顾临森面前。静谧的月光洒在孟知夏的背上,孟知夏看清了荨麻疹的真面目,红色的条条绽起,像一种神秘的烙印。
顾临森艰难地辨认患处所在,用手指给孟知夏一点点擦药,隔着顺滑的膏体触摸到孟知夏滚烫的皮肤,从展翅欲飞的蝴蝶骨到没有一丝赘肉的腰,顾临森用手指和目光丈量着孟知夏的每一寸肌肤。
顾临森上药上得非常慢,孟知夏昏昏欲睡,终于大功告成的时候,孟知夏又拿过顾临森手里的药膏,说:“腿上也有,再抹一次,又痒了。”
孟知夏当着顾临森的面把宽大的短裤大大咧咧地往上捋到大腿根,露出笔直细长的腿,借着月光,顾临森看清孟知夏大腿内侧也有荨麻疹。孟知夏的手指很修长,他把药膏挤到自己的指尖给自己的腿擦药,手法并不温柔,可以说是胡乱抹,却看得顾临森莫名脸热。
擦完药膏,孟知夏跟顾临森道谢,然后各回各床睡觉了。
孟知夏倒是很快睡着了,可是顾临森却睡不着,满脑子都是孟知夏白皙的背和修长的腿,但他不知道这种情绪是什么。
好不容易睡着了,顾临森却做了一些画面模糊不清的梦,醒来浑身都是汗,腿间的东西还立了起来,吓了顾临森一跳——他知道这叫晨勃,但他的生理反应来得比同龄人晚,没想到在这么猝不及防的时候来临了。
第二天,也就是顾临森军训的第六天,基地里供水不足,做饭都勉强,所以决定限定时间洗澡,宿舍里只有一间浴室,十五分钟内只有两个人同时洗才有可能洗完。
男生们自然觉得没什么,甚至有意识地比大小。按照床位排,顾临森和孟知夏要同时洗澡,得知这一消息的时候,顾临森内心的第一反应是欣喜,随之而来的居然是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