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擂台空间的扭曲瞬间消失,恢复平静,现出辛生的身影,辛生单手执剑,剑尖距离残韧的咽喉,不过数寸,但剑没有继续前刺。不是辛生下不了,也不是辛生不想。
而是不能,泪痕突然荡漾出一团紫色亮光,辛生的所有动作,都突然断了,停止了,剑意,杀念,内力的运作,瞬间停泻,仅仅一瞬。但已够了,一个瞬间,足够让辛生杀人,同样足够残韧杀人。
辛生感觉自己开始倒飞,辛生看见喷溅而出的鲜血,辛生的咽喉已被割破,被泪痕割破。残韧神色平静的缓缓收剑入鞘,朝摔落擂台上抽搐着的辛生扫过一眼。
开口道“当年我知道你的资质很高,却没想到竟然高到这种程度,可惜,如果你真学懂了自私,你今天不会死,甚至会活的比许多人都久,都好。”辛生已经听不见残韧的声音了,毙命过去。
为何,该死的人却活着……这是辛生毙命前的最后念头。
一条黑影,飞落擂台,却是神色冰冷的黑色夕阳。
“原来黑色风暴的夕阳小姐,相信我徒弟的话你也听见了,他说的不错,无论你相信与否,你其实根本就是我残韧的妻子柔可夕。但你现在不是了,若无必要,我还是不想杀死你的,所以,退下去吧,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江湖中,已经没有我的对手了。”
残韧语气平静地说着。黑色夕阳神色冰冷的道“你杀了我的人,我自然要杀你,准备接招吧。”
残韧凝视黑色夕阳片刻,语气平静的道“既然你黑色夕阳非要找死,尽管来吧。你以为我还会给你机会再第二次用残梦剑刺进我身体么?”黑色夕阳一言不发,缓缓拔出残梦剑。
轻手抛给残韧,冷声道“虽然你宁愿用你徒弟的命。来演这场戏想欺瞒我,可惜。我黑色夕阳是不会上这种当的。不过是一柄宝剑,我有何不舍得丢弃,我黑色夕阳本就练的是拳掌工夫,剑,不要也罢。”
残韧毫不犹豫地将残梦剑接在手中,泪痕收入鞘中,信手抚摸着残梦剑身。沉声道“既然你早已死了,干脆就让我用这柄剑让你彻底的死去,出手吧。”
擂台一边地依紫宵,突然站直了身体,久久正欲开口说话。
黑色夕阳身形化风,拳掌同时朝残韧攻上,速度之快简直匪夷所思,残韧面现赞叹之色。随手刺出手中的残梦,直取黑色夕阳身形变化后的唯一致命空门。
残韧有理由惊叹,怎么都没想到,黑色夕阳同样得天独厚的享受了上天赐予的强大功力,更没想到竟然强到这种程度。倘若不用泪痕只用残梦,恐怕没有百招。未必能拿得下黑色夕阳了。
一如当初初遇那般,强大的实力,让我惊叹啊……
残韧想着,残梦刺出,黑色夕阳的身形突然凝住,原本无法得手地一剑,竟然径直穿透了黑色夕阳的左胸口。残韧很意外,意外的睁大了双眼,这实在很不合理。
“她果真突然恢复记忆了。”依紫宵语气平淡的开口说着,缓缓坐下。久久笑着道“是呐。我也感觉到他意识的特殊波动了呐。”是的,依紫宵和久久都感觉到了。两人的感应能力,本就非常人所能比拟,当然能首先察觉。
可惜,残韧没有这般敏锐。
黑色夕阳露出温柔的笑容,神情地凝视着目瞪口呆的残韧,轻声道“相公,夕对不起你,这些时日,犯下多少身为妻子不该犯的过错,若非相公宽宏大量,早已将夕休了。可是,夕实在不愿被相公抛弃,更无颜请求相公原谅,几番思量,只有死在相公剑下谢罪……”
黑色夕阳轻咳几声,声音微弱的继续道“相公,夕对不起你,但愿来世相公不嫌弃,仍能让夕陪伴相公左右。夕只想求相公千万不要休了夕,至少让夕,死也能当残家的魂……”
黑色夕阳双腿丧失力气,软软倒在残韧肩头,背后被残梦剑洞穿的伤口,疯狂着鲜血,残梦剑地特征,哪怕一点伤口,也能让受伤者鲜血快速失尽,何况是这般大的剑伤?
“来生,夕还想能陪着相公,看每一个日出日落……”
残韧猛然回过神般,拔出残梦,丢到身侧,双手紧紧按运功按住黑色夕阳前胸和后背的伤口,试图止主鲜血的流失。语气极轻极快的道“别担心,我有办法止住这血的,左胸口受伤,能救的,来得及救的,你不要怕……”
黑色夕阳再没了声音,面含微笑,双眼流出两行清泪,就这么,靠在残韧肩头。
残韧催动着功力,输入黑色夕阳体内,旖旎轻步走上擂台,语气满是悲伤的道“哥哥!旖旎对不起你……害的嫂子失去记忆,害得嫂子这般下场……嫂子,嫂子地心脏跟依律一般,是长地左胸口的,嫂子她,她死了……”
旖旎说着,悲声大哭起来。
残韧侧着脸,注视着旖旎,呵地轻笑着道“你是说笑么?世上哪有那么多心脏异于常人的人?我见到太多了,怎会接连遇到这么多?”旖旎语气悲伤无比的道“哥,真的。当初见到嫂子,我心下怀疑,寻着个机会买通了一个名医探查过,不信你自己仔细看看……”
残韧低头。
依律的身法实在变的太鬼魅,移动之间,连飞月都感应不到,当依律移至残韧身侧的时候,精神不集中地残韧的没有察觉。旖旎根本就无法察觉。依律正欲开口说些什么,眼角突然见到一道剑光。
此像残韧后背的剑光。
依律整个身体,朝残韧后背移了过去,其实依律即使不用身体去档,也是凭可怕的出手速度替残韧挡下这一剑袭击的,只是,依律实在太急。着急中的依律,只想着绝不能让这一剑刺在残韧身上。
关心则乱。这种时刻,甚至让人因为关心丧失了冷静的判断,丧失了最自己和对别人实力地正确计算,依律乱了,所以用身体去挡下这一剑,这一剑,刺进了依律左胸。依律只觉得剧痛,而后,出掌,拍在旖旎胸口。
旖旎被震的吐血抛飞了开去,手中地短剑,甩落地面。
擂台上的一系列变化,实在太快太惊人,各派观战的高手。只能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系列变故。
飞月疾扑上擂台,手中的剑,横在旖旎咽喉处,眼神中满是怨恨,咬着牙恨声道“你这个骗子!”依律单手捂着中剑处,觉得全身的力量仿佛都被抽空了一般。眼前的一切,突然变成了黑色,什么也想不到,也无法想。
依律一句话也没能说出口,就这么软倒在地。
残韧回头,突然笑了出声,定定地注视着旖旎,原本捂着黑色夕阳伤口的手垂放下来,不必捂了,黑色夕阳的身体里。已经没有什么血可流。已经被残梦剑抽了个干净。
“你不是我妹妹?”
旖旎神色漠然的道“是。母亲说过,我的确是你妹妹。”
“那为什么?就那么点事情。连我们的兄妹亲情也无法化解?”
“不,不为过去的那些事。母亲让我这么做的,母亲没有告诉我理由,但母亲说应该也必须这么做。”旖旎语气漠然地回答着道,残韧笑,神情极是愉悦的笑着。
片刻后变成大笑,“这真他的太可笑了,我是你哥哥,而你还应该且必须这么对我,而且授意你这么做的,竟然是我们的母亲?那个我从小日思夜想盼着能见上一面的母亲?这真他得太可笑了啊……到底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或者是我们地母亲疯了?”
地面,剧烈的震动着,奔腾的马蹄声,战车的前进声,越渐接近,所有参与大会的江湖中人,此刻都重新重视起这动静。
飞蝗一般的箭雨,长达数米的粗大弩箭,铺天盖地的将会场周遭笼罩,激飞射至。残韧轻手一挥,地上的残梦剑,疾射飞出,直指旖旎心脏,“也许什么都不对,什么都不错,但,好好的活下去,永远不会有错,难怪叔叔小时候从来没有鼓励和建议过我去寻找母亲地下落了……”
残韧说罢之时,残梦亦已朝旖旎射出,铺天盖地地箭雨,残韧浑然不放在眼内。
一道碧绿色弧形剑气,将残梦剑击偏开去。“孽种,休想伤我女儿!”飞月便要割断旖旎咽喉,胸口已然一阵剧痛,握剑的右臂同时跟身体脱落,一柄碧绿色地剑,穿透了飞月的身体,迸射而出的剑气,将飞月握剑的右臂斩断,飞月抛飞开去,身着黑衣蒙着面的人,突然出现在旖旎身前。
漫天巨石,几乎将天空完全遮挡,以会场全体江湖中人为目标激坠砸落。
“江湖乱党!动乱朝廷根基,以前武林盟主为首,连到江湖各帮各派,刺杀原各朝皇室成员,刺杀本朝皇家血脉,试图谋反……”没有人注意听中秦高声宣布着罪名的将领在说些什么,面对突然的大军袭击,所有人都忙着应付着这密集的进攻。
四面八方,漫山遍野的中秦军队,出现在一众江湖高手的视线内。
第三节
黑色天堂暴喝一声,全力推出双掌,直径近百米范围内的空间,瞬间被黑色内劲充斥,箭支化为碎屑,巨石化成飞灰,黑色风暴帮众,士气大增,高声喝彩,朝着一望无际的中秦军队喊杀着冲上。
高空,出现一个蒙面人,没有朝地面坠落,是在飞,准确说,是悬浮在半空中。一对冰冷的眼睛,注视着黑色天堂。黑衣人双手结起奇怪地印记,风云色变,晴朗的天空瞬间被乌云密布。
乌云如旋涡一般快速旋转着,黑衣人双手轻轻朝地面的黑色天堂按落。
会场周遭各派大惊失色,那是紫宵剑派号称天地间杀伤力最可怕的神话传说最强决计,被后人誉名为小天罚的无上神功。紫白色的粗大光柱。从半空中乌云形成的旋涡中心,激飞射落。
黑色天堂抬头。暴喝一声,全身被黑气包裹,双掌就欲朝天空地光柱推出,擂台上挡在旖旎身前的黑衣蒙面人,手中碧绿长剑一挥,三百余道如实体般地巨大剑形气劲,朝黑色天堂连绵不绝的攻上。
残韧神色漠然的抬头朝天空投去一眼。继而注视着身前的黑衣蒙面人,轻声道“母亲,为什么?”
久久挽着依紫宵,注视着半空中的黑衣蒙面人,笑着道“是风华呐。还有军队呐,这么多人一起打架呐。真热闹呢!”准确说,依紫宵此刻,不是被久久挽着。而是被救久抱着,抱在怀里,护在怀里。
一支流箭射入依紫宵手臂,久久收回目光,笑着道“我看的太入神了呐,忘记替你挡箭呐。”依紫宵什么也没有。自顾将那箭拔出,随手仍在一旁。两人此时躲在一处建筑物墙角,久久只是来看热闹的,所以只需要躲着。
“依律死了呐,来不及救她呢,她怎么也喜欢用身体帮别人挡刀挡剑呐。”依律倒下地时候,久久这么说着,依紫宵语气平淡的道“因为她喜欢残韧。”久久听了后,思索片刻,就将依紫宵抱在怀里。笑着道“那我保护你。你要喜欢我呐。”
旖旎很开心,起身。藏在碧落妃身后,轻声道“母亲,旖旎还是没能完美完成任务。”“没关系,你做的已经很出色了。”蒙着面的碧落妃,柔声说着,旖旎心下很温暖,这种被救的感觉,真的很好,尤其是自己母亲。
原本旖旎甚至有些怀疑,自己到底是否,只是母亲手中一颗用以牺牲的棋子,现在旖旎完全不这么想了。
黑色天堂拼尽全力的抵挡着从天而落地小天罚紫白光柱,碧落妃攻出的剑气,尽数穿透黑色天堂的身体,黑色天堂猛吐一口鲜血,拼着性命不顾的硬生承受住了碧落妃的攻击。
绝不能让小天罚光爆炸开来。
江湖高手们,眼见天空的神秘蒙面人发动小天罚,实力强横地纷纷朝黑色天堂扑去,试图助上一臂之力,却在同时,场中亮起一团灿烂之极的白光,光源处,来自真上双手高举的剑。
真上眼神极为平静,全身却被一层诡异的深紫气劲覆盖。
“无血传说最高秘剑之天地一色!”真上一头长发暴散舞动着,波涛般的淡色气劲,四面八方的扩散开去,一众江湖高手听不清真上低声念叨的话,但却均被这强大可怕的剑意震惊,士气骤然高涨。
下一瞬,所有人却愣呆,先是真上周遭的紫宵剑派弟子,继而是更多的各派江湖高手,瞬间感觉内力被抽空,突然全无力气地软倒在地,所有人都很清楚,之所以如此,是因为真上地这一剑。
真上的神态很平和,平静地眼神逐渐发生变化,片刻后变作空洞,身上覆盖着的紫气,变的更为浓郁。
紫白光柱,同时爆炸开来,树木,房屋,纷纷爆碎,十数丈深的地面泥土纷纷翻飞,卷走了一切,毁灭了一切,包括冲的近的中秦大批柿饼,纷纷在紫白亮光的席卷下,化成灰飞。
距离真上一定范围内的江湖高手,纷纷在真上一剑之下内力全失,面对自白亮光的轰炸,毫无抵御能力,更多的人,在紫白亮光席卷之前,就死在流箭之下。
黑色天堂气绝了,被碧落妃剑气完全击中,本就活不了多久,在被真上那一剑夺去支撑生命的内力,第一个死在了紫白亮光之下。真上的淡色剑气波及残韧和碧落妃时,两人的剑荡漾着绿紫光泽,抵挡住了这一击。
“真上!你这是在作什么?”雪色有气无力的怒声责问着,雪色还没死。但雪色内力已然全失,雪色之所以还活着,并不是因为有奇迹,而是因为莲,莲保护着雪色。
莲挡住了真上可怕地一剑,挡住了紫白亮光爆炸的波及。
但雪色的弟弟死了,也就是莲的男人。莲抵挡着小天罚波及的时候,被真上一剑洞穿咽喉致死。真上语气空洞的道“莲。你实在让我意外,我早知道你很强,却没想到你竟然强到这种程度,看来过去,你为了照顾你男人的自尊心,实在隐藏了太多地实力。”
莲神态一如往常的冷漠,轻手从怀中取出一对色泽古怪地手套。缓缓戴上,轻声开口道“杀了你后,带大哥脱离危险后,我会随他去的,我们说过,一定要同年同月同日死。”
“那就让你了解,本门祖师正义传说不传之秘功紫宵剑意的厉害吧。传说的力量,将从我手中重现。从此以后再没有了江湖,我,将是天地间最后一个传说。”真上说着,覆盖着身体的深紫浓郁光层,骤然剧亮,周遭在没了真上的身影。
莲身形疾动。对着空气,不断挥舞着拳掌,每一次挥出,都带着气劲碰撞的声响。
风华双手继续结印,天空聚集地浓厚乌云,高速旋转,随着风华的双手下按,五道不甚粗壮的紫白亮光,分朝五个不同方向激飞坠落,五道紫白光柱坠落的方向。不是别处。却是江湖五大门派之处。
是的,江湖五大门派处。
五大门派。早被大批中秦军队所包围,然后面对五派驻留的高手全力抵抗,纵使中秦军队人数极多,一时间却也冲不上山去。所以风华要出手,当五道小天罚光柱不分敌我的将在山脚激斗的五派高手和中秦一起化成灰飞后,五派弟子还能做地仅仅是在身亡前尽量多杀一些中秦军而已。
残韧轻手按上泪痕剑柄,冷笑着道“活着,确实比什么都重要。既然你不把我当作儿子,我也无需对你留情,很好。你们的安排实在很好,真上,你,风华,中秦几乎所有的军队。可是,你们以为杀得了我吗?总是没有泪痕,你们想拿下我,也非易事,何况泪痕在手,这天地间,根本无人能杀我。”
风华缓缓降落在碧落妃身旁,后者轻声问道“如何?内力还能支撑否?”风华语气冷傲的道“原本是不能的,不过要多谢这个小咋种,让我了解了自我意境的奥秘。”
周遭突然生出大量能量,疯狂涌入风华体内,风华无形中散发地气势,骤然剧增,随即语气变的柔和微笑着道“幸亏我还留有足够自我恢复的内力,唉,想那上古时期的神话实在是个天才,竟然闯出如此完美的意境。”
风华说罢,语锋一转,注视着按剑于手的残韧道“我叫你小咋种,你是否很生气?不过我只是说了一个事实而已,连你的生母,就会这么叫你,更何况是我呢?哎哟,这么充满戒备的按剑在手作什么?多此一举,如果我们要杀你,你根本不是对手。”
残韧语气平静的道“大可来试试。”
风华轻笑着道“仗着手中的正义传说剑?可笑,我跟你母亲,近三百年勤修地功力,不久前更因天赐,功力骤然大增,你以为我们这么多年地苦休,会是你能抗衡的么?”
残韧神色平静,不以为然。
风华十分愉悦地轻笑着道“真是个傻瓜。你以为你能完全掌握得了正义传说剑的力量?那是何等可怕的力量,几千年!几千年不停积累的力量,别说是你,就算是我,想要发挥它的强大力量,只有用自己的命去交换那么片刻。正义传说剑的意识碎片,呵,你可知道依紫宵为何不跟你争这柄剑?”
“他功力已失,凭什么从我手中夺去泪痕。”
风华只是微笑,却没接话。碧落妃语气冷淡的道“愚蠢。这本是他的身体,他若愿意,哪怕这剑被我们三人同时控制在手,他一样能轻易将剑取走。他不过是达到了一种你所不能理解的境界,他不需要跟你争。不是你地东西,你终究会失去。”
风华轻踱着步子,笑着道“你知道,我们为什么跟你说什么话?因为我们还不想杀你,本来也只是想让旖旎重伤你而已。我们要告诉你一些事情,一些让你会愉悦,也很一直想知道的事情。”
第四节
残韧拔剑。出手,泪痕骤然出鞘。朝两人斩出。
碧落妃扬剑,硬封,强大的气劲冲撞,将碧落妃和风华震退数步,残韧神色满是不屑,疯狂催动功力,泪痕紫光大盛。风华在笑,笑着注视着残韧,碧落妃手中的碧落剑随意斜指地面,两人仿佛看不见残韧着可怕的一剑般。
残韧斩出一半,身形顿住。
“继续催动剑力啊,发觉你的意识无法控制这剑的力量了?不劳而获地力量,怎会是终点?你不敢听不想听,我却偏偏要说。”风华轻手将碧落妃蒙面黑布扯落。残韧瞳孔猛缩,这面容,残韧太熟悉。
更当初千百次凝视的画像,全无二样。
“这就是你地生母,也就是中秦曾经的香妃。不过,你是个孽种。你知道你父亲是谁吗?你父亲叫残酷。”风华微笑着,残韧暴喝着道“胡说八道!”风华微微耸肩,“你以为我看着你很高兴么?”
“你可知道残酷跟我是什么关系?我们自小一起长大,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被师傅派遣到紫宵剑派,以千面神功,以另一种容貌成为紫宵剑派的弟子。紫宵山上现在仍旧供奉着的牌位。久久和真上,是双胞胎,都是我的亲生女儿,他们的父亲地名字。叫残酷。”
风华微笑着。轻踱着步子,碧落妃身后的旖旎。愣呆着。
“你那生父,玩弄的女人太多了。一次你父亲不在时,兽性大发的了你母亲,这件事情你父亲残风都不知晓,你出生后,残风一直以为你是他的亲骨肉。你母亲本是要在你尚未出生时就杀死你的。”
“可惜,偏偏那时候,残风已经知晓他怀上了你,残风太高兴了,你母亲太爱残风,无法告诉他真相,残风是个至情至性的人,对残酷极是疼爱,对你母亲更爱,如果事情揭穿,他一定无法接受而致发疯或自杀。若非如此,你根本不可能出生。”
残韧整个人呆住,听着风华微笑着说着些,看着碧落妃冷漠的眼神,残韧突然想发疯,想就这么疯过去算了。
“残酷当然不希望你踏入江湖,更不希望你练武。他怕我杀了你,怕你母亲杀了他。尤其残风得知你母亲消息,闯进皇宫被有心人拦截杀死之后,他更害怕。他很了解女人,知道一旦女人恨起来,有多可怕。”
碧落妃语气冷漠地道“你是个孽种。我当初实在不该让你出生的,哪怕让风伤心一阵,也比让你活着好。怪我当初,不相信母后的话,母后说过,我们三姐妹都得到神佑。这世界,许多女人一辈子都不会有一个孩子,但我们三姐妹,却有着超越常人许多倍的生育能力。当初我怕风太伤心,怕以后若没有孩儿,风一辈子都会为你着孽种难过。”
“因为残酷那禽兽,因为你这孽种,我不得不进皇宫呆了二十二年,若不是如此,风根本不会死!”碧落妃的声音,突然变成了怒候,飞起一脚将残韧踢飞老远,风华柔声着道“别这样,就这么杀了他,太便宜这小咋种了。”
残韧没有闪避碧落妃的攻击,此时吐着鲜血,坐倒地上,茫然。
碧落妃平稳了情绪,轻声道“我当然不会就这么杀了他,残酷那禽兽死了,实在可惜地很。二十二年的怨恨,我都会冲着你这孽种宣泄。其实这些,你的好兄弟风流是知道的,他也该快到了,你不如问他吧,凭你们的交情,他一定不敢不告诉你。”
碧落妃说着,转身牵起旖旎的手,随即又转身道“忘记告诉你,旖旎确实是你妹妹,不过她的生父是残风。我入宫前怀上的,拼着功力大损硬时将怀孕期拖延了两个人,因此,人人都以为她是那狗东西的孩子。其实,她是我和风唯一地孩子。”
旖旎此时怒声道“母亲,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在皇宫呆了二十二年之久?不能这么放过他!”“日后再对你细说,一切事情母亲和你义母自有主张,我不会放过这个孽种地,只不过现在时候未到。”碧落妃语气冷漠地说着。
旖旎愤愤的朝坐倒地上地残韧投去一眼。继而发觉身侧被母亲重伤仍旧未气绝的飞月,快步走近。笑着朝残韧道“哎哟,这个残废女人还没死呢。哥,看啊,看看我怎么了解她的性命,虽然你不怎么在乎她,不过,终究是你地女人嘛。在她临死之前,多看她几眼,也是应该的。”
飞月本就只剩一口气,面对旖旎横在咽喉处地剑,全不作反抗,反倒深深朝残韧投去一眼,旖旎手臂轻动,飞月的咽喉被割穿。鲜血竟是喷出老远,喷散在残韧脸上,头发上。
旖旎飞起一脚,将断去右臂的飞月踢撞到残韧身上。风华微笑着道“其实,还多亏了你的好父亲残酷教导有方,如果不是他一直想让你活得久一些。哪有这么多折磨接连不断的附到你身上?既然上天要让我们这么痛苦,那就让全江湖的人都陪着我们痛苦!江湖,若非这江湖,又怎会有这种种,我跟残酷,又怎会闹到这等田地,残风和你母亲又怎会生离死别,我发过誓,一定会亲手毁灭江湖。”
阵阵号角声,此时清晰传至。远远的中秦军队。分开了一条宽敞道路,一身金甲地风流。身后跟随着阑风晨,朝残韧所在方向疾驰而至。
“你的好兄弟来了,他可是再三要求,不容我们杀你呢。”风华微笑着,真上此时神色冷漠的行至风华身旁,风华一脸慈爱的将真上轻拥在怀,柔声道“这些年,苦了你。”
真上眼神恢复清明,微微一笑,轻声着道“久久不知道跑哪去了。”
“不必担心她。”
几十排中秦士兵此时将擂台团团包围,只留一条过道,风流骑着高头大马此时逼近擂台,风流翻身下马,一众中秦士兵纷纷跪拜,风流也不理会,领着阑风晨快步走至残韧身旁。
残韧目光无神的抬头注视着风流那张英气逼人的脸。
阑风晨轻轻从风流身边步出,眼神复杂的注视着锐气全失的残韧。风流紧紧凝视着残韧,对周遭地尸体全不看去一眼,残韧没有说话,风流也没有,两人就这么对视着,沉默。
良久,风流突然在残韧面前顿下,露出微笑,语气轻松的道“你现在的样子,实在很像个被抛弃了的怨妇……”
残韧几乎是下意识的,条件反射般的猛然起身,抬腿,朝风流一脚踹将过去,风流没闪避开,也无意闪避,被残韧一脚踹退数步。周遭一众中秦怒声呵斥按剑,阑风晨冷声道“退下,没有皇上命令,谁也不得接近!”
残韧有些惊愕,为自己地反应,突然想起了,很多年前在秦王府的时候,就是这样,每每风流一这么形容自己,残韧就是一脚踢将过去,若是在吃饭时,定时将整张饭桌掀翻,朝风流甩将过去。
风流笑的很高兴,轻声着道“知道朕想说什么吗?”
下意识的,几乎条件反射般的,残韧朝风流投上一个轻蔑不屑的眼神,风流笑的更快怀了。“这么多年了,你其实没变什么,就如同我其实也没变什么。很多年前,柔可夕的牵绊让你无法离开南风,甚至让你和我将无法避免的在战场相见。所以我杀了她,很多年后,你进了江湖,我不知道江湖到底是怎样的世界,我只知道,你没有回来。”
残韧沉默不语,风流站直了身体,沉声道“所以,我就毁了江湖!我风流地一切,也就是你地一切,你永远也不能变成我的敌人,你我本该在同一个世界。任何阻隔,我都会将之摧毁。没有江湖了,也没有南风国了,只有中秦,你该回来了,中秦是我地,也是你的。你该很清楚,我的一切,同时也都是你的。”
跟在风流身后的一名将领此时凑近风流,轻声道“皇上。称谓实在不妥……”风流反手一巴掌将那将领扇飞老远,“没听到阑风王地话么!”那将领连忙跪地谢罪,低垂着头就那么跪着朝后退却。
风流转头注视着残韧,继续着道“残韧,你该回来了。晨一直在等你,你为柔可夕负了责,可是晨本就是你更早的时候就该负起的责任。你说是吗?当年你不懂晨的意思。如今你该明白了。”
残韧觉得头痛欲裂,双手不由自主的紧抱着头。喃喃自语般的道“我不知道为什么,我早觉得我该回去。风流,你可还记得,小时候我曾经对你说过,我的梦,那种种对事物无比熟悉地感觉,我的意识排斥返回中秦地想法。我觉得我的意识是想要寻找什么,可是,全无线索和凭据。”
风流轻声道“回来吧,无论你要找什么,我都会帮你寻找,这天地间,无论我们想找什么,现在都非常容易。非常非常的容易。”
残韧抱头沉默着,许久,突然开口道“风流,把你知道的关于我的一切,都告诉我吧。”
第五节
风流沉默,片刻后反问着道“我能不能尽量简单的告诉你?”
“可以。”
“一个女人。掌握了一个关于香妃的把柄,在身死之前逼着香妃进了皇宫装成她自己,期约是二十二年。而残风,后来无意中见到得到香妃去向地下落,准备闯进皇宫证实的过程中,被前皇帝身边的护卫截击杀死。”
风流飞快的说罢,紧接着询问道“够简单吗?”残韧轻声道“够了,我也大概明白了。”
残韧自顾失神,半响,环视周遭。目光扫过黑色夕阳。依律,飞月的尸体。眼神平静,但却一直这么反复的来回扫视着,始终没有转向别处。擂台上突然多了两个人,久久带着依紫宵,突然出现在擂台。
依紫宵平静的注视着失神的残韧,轻声道“我地剑,还我吗?”
风流没有命令,周遭的中秦,无人敢靠近,风流很惊奇的注视着突然出现的两人,惊疑不定。依紫宵连问数次,残韧才回过神,懒懒的朝依紫宵投上一眼,有些时常的轻笑着道“我已经告诉过你,这剑,已是我地了。”
依紫宵不以为意,语气平静的轻声道“我只是想问问你,现在是否打算把它还给我。”
“不。”残韧断然开口道,依紫宵轻声道“那你继续拿着吧,久久,我问完了。”久久笑着道“喔,那走了的,风华还让我带着那些藏起来的几十个弟子去那山里的,我们再不去,就要迟到了的。”
久久弯上依紫宵的手臂,正欲离去,风华微笑着道“久久,不急,晚些再去。”久久笑着道“好啊。”残韧轻轻起身,突然露出微笑着道“回去吧,为什么不回去呢?活着,总是最幸福的……”
风流露出微笑,“不错,我知道你会回去的。我知道你没变,你始终是自私而坚强的,因为我地兄弟残韧,就是这样。众将听领,各派地攻势片刻不得停歇!务必杀尽乱党残羽!”
风流,残韧,阑风晨三人正欲转身离去时,风华突然微笑着道“三位,这就走了?不过你们忘记了些事情。”三人回头,风流沉声道“一切都已按约定完成,莫非你们又有新要求?但说无妨,朕今日心情大佳。”
风华微笑着道“那倒是没有,既然一切都已按约定完成,该论到我们继续做没做完的事情了。残韧,你可知道,我们为什么又在一旁安静着任由你们兄弟交谈?你在乎地人不算太多,真正在意更少,风流当然是,只有你们两兄弟回忆起过去了,当你面杀死风流,才最有意义啊……”
风华此言一出,周遭包围的中秦军纷纷拔出兵器上亲,阑风晨抽剑领着几名将领护在风流和残韧身前,冷声道“你以为你们这里的将士都是木头么?”风华微微一笑,开口道“你们当然不是木头,只不过是蚂蚁而已。凭你们,能阻止得了我们么?凭你们,能困的住我们么?除非你们都会飞……”
风华此言一出。风流和阑风晨同时色变,这才想起,风华和碧落妃都会御空飞行,纵使人马再多,想要死困她们,却无可能。
碧落妃语气冷淡地道“不着急,先聊聊。七月七日,是个好日子。阑风晨。千若,风流。我还有帐没跟你们算呢。风流,你想必也该知道,你母亲芬公主的死,是因为被她那禽兽哥哥丧失神志下当做芳公主辱了清白,羞愧难当之下在皇宫投井自杀的吧?”
风流脸色一沉,却不答话。
“还有这两个女孩子。其实更可怜,根本不被母亲当女儿看待。”风华轻叹着接话道,阑风晨怒声呵斥着道“闭嘴!休得侮辱我母亲!”碧落妃冷笑着道“侮辱?她本来是个疯女人,几乎没有人性的疯子。”
……
“中秦有三公主,分别是芬芳香。三人的容貌神态可说长的完全一样,尤其是香公主和芳公主,外表完全看不出半点区别。不同的却是三人性格全然不同,芬公主性情温柔内向。心地单纯之极,芳公主自幼聪明阴狠,极受长辈器重,而香公主好武成痴,性情最是外向开朗,善恶分明。脾气倔强。
香公主自幼就很少留在皇宫,一直拜在灵鹫宫门下学习武艺,由于资质过人,极受灵鹫宫宫主器重和疼爱。香公主有一个情同姐妹般地师姐,自幼前往紫宵山当眼线,担负着夺取紫宵派掌门人的重任。
香公主出身特别,又是关门弟子,江湖上认识和知道地人极少。香公主跟师姐的关系极好,时常以游客身份前往紫宵山跟师姐做伴。一直到两人长大,这份友情越来越深厚。
也是因此之故。香公主认识了师姐自小倾心的残酷的亲哥哥。残风。残风不是个好武的人,只懂铸剑。为人忠厚,极富爱心,香公主很快倾心于残风,如同师姐倾心于残酷那般倾心于残风。
香公主因此之故,几乎不再回皇宫,冰冷而又无情的皇宫,本就让香公主厌恶。师姐的任务失败了,不是因为她地能力和武功不足,为了残酷,她犹豫了。残酷许诺过,日后一定不会因为成为掌门而伤害灵鹫宫。师姐本是孤儿,自幼被师傅抚养长大,这个决定,对于她而言,是赌上一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