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没了良心,做出什么都不稀奇。”毕竟良心一丢,就不是个能以常理揣度的人了,或者能不能再称为“人”都不好说。
言进只站着看了一会儿,肩背放松得差不多,便又投入自己的工作里,沈钰一时半会儿看不完,他联系了公司法务,先给法务发了一份,两边同时跟进,他也慢慢看。
夜里,沈钰早早拾掇好上床时,言进还愣了愣:“我本来已经做好劝你不要熬夜的准备了,这么乖?”不用他开口,沈钰竟然放下了工作,打算早睡。
“我对工作尽心尽力,但也没到工作狂的地步。”沈钰靠坐在床头,谁都能瞧出他神色疲倦,他何必跟自己过不去。
言进也坐上来,他揽着沈钰的肩膀问:“还难受么?”
沈钰闭了闭眼,这次没有避而不答,没有自欺欺人,他诚实道:“难受。”
送走外公的哀思还在心口,凌晨那过大的情绪起伏让他时不时恍惚,有种不知今夕何夕的错觉。今天他压根也没做多少事,大部分时间其实都在发呆,工作的时候可以强迫自己想正事,几乎已经成为本能思维,可一停,脑子里就想到外公那双手,心口就泛疼。
然后还会不可遏制想到母亲,曾经那混乱的、尘封的记忆一旦被翻出,清晰递到了眼前,一时半会儿还真放不下。
好在他如今不是孤身一人了。
这种痛楚没法用言语安慰,身边只要有个人在,他就能撑。
言进抬手覆上沈钰后脑,让他靠在自己肩膀上:“你自己大约都没注意,听到外公病情后你就一直绷着。想哭、难受都是人之常情,忍这个字,过犹不及。”
沈钰脑袋动了动,在他肩膀上找了个位置停下:“是啊,我以前把自己封闭成了个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