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时隔一年……”
林正仁有些哽咽了,但很快将这种脆弱抹去,充满仇恨地说道:“没想到在姜望心里,这事从未过去。只是他彼时不是我的对手,才只能隐忍。待有了实力之后,第一个来屠我林氏满门!”
这些话半真半假,条理清楚,每个环节都分明,且死无对证。
这世上除了姜望,恐怕没第二个人能站出来拆穿。
而现在这个齐国的天骄,他说的话,还能被庄国人相信吗?
所以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他是真的恨意满怀。
重复了太多遍之后,在他心里,也真正觉得是姜望杀了他林氏全族。
在望江城的那个血夜里,他从头到尾,都只是一个无辜的受害者。
他现在,也不过是一个背负着全族血债的可怜人。
负重前行,坚韧不拔。
这种品质,当然是会被杜如晦欣赏的。
“他竟因为这一件已经了断的事情,狠得下心来灭林氏满门。真是小肚鸡肠,睚眦必报。以此观之,他为何如此仇恨生他养他的祖国,也就不难理解了。”
杜如晦静静听完林正仁所讲的故事,一声叹息:“想不到一个枫林城道院,养出了此等恶徒。这是董阿之疏失啊。只重修行,未重德行。”
林正仁勉强压制着恨意,想了想,问道:“此人狠毒若此,却混成了齐国的天骄代表。我们是不是可以向齐国揭穿他的本性?天理昭昭,何能使他再扬威耀武?”
通过今夜这一番对答,他就算是彻底洗掉了自己身上有可能存在的疑点。赢得了国相的更多信任。也可以名正言顺地,在庄国的支持下,开始针对姜望。
对于杜如晦来说,他也为姜望找到了一个符合其行为逻辑的理由,可以用于抹平枫林城域之事的后续风险。更是好好给本国天骄收了心,让这个年轻人的想法更符合国家利益。
两个人都自觉通过这番谈话,达到了自己想要的效果。
所以一老一少两个人,平添了几分亲近。
但现在并不是算账的好时候。
“不可。”杜如晦苦口婆心地说道:“无论姜望此人底色如何,他今次既然代表齐国出战,那就是齐国的颜面所在,齐国一定会保他。你林氏满门被灭,枫林城域一城倾覆,此诚血仇,但我们没有证据揭露。就算有,此时拿出来,也必然会被齐国压下。齐国毕竟是天下强国,我们庄国刚刚崛起,远不能硬碰。此事要徐图之。”
林正仁当然知道要“徐图之”,不然他忍得这么辛苦是为什么?
但他还是表现得恨意难止:“难道我们就这样放过他了吗?”
杜如晦看着他道:“血仇必要以血还报,但要静待时机。我们能够竖旗于锁龙关,也是等待了数十年。你记住,愈是愤怒,愈是要冷静,愈是仇恨,愈是要有耐心。”
林正仁深吸一口气,紧紧闭上眼睛,牙关咬得死死的。
良久,才睁开眼睛道:“正仁受教了。”
杜如晦欣慰地点点头:“你好生修炼,接下来你的对手,应该是在北宫恪、黄肃、谢哀、东郭豹、江少华这五人当中,你若能再胜一场,于我庄国而言,便是滔天之功。当然,即便不能胜,也无人会责怪你。只要打出了风采,让人见识了我庄地英雄,那便足够。”
林正仁恳声道:“正仁一定奋尽全力,不惜生死!”
“不,不对。”杜如晦摇了摇头,看着他道:“你一定要惜生死。输没有关系,但需要留待有用之身。你的生命绝不可丢在观河台上,庄国还需要你这样的人才来建设,你明白吗?”
这简直是废话,历来黄河之会正赛都有强者看护,很少死人。
但林正仁还是重重点头,表现得深受感动:“明白!”
杜如晦看了看夜空,但见星稀月明:“很晚了。你还有什么修行上的问题吗?”
“我有一事不解。您先时说,姜望去逼讨了朽木决,以之对付董副相。那朽木决是家师……”
林正仁故意错了一下口,接道:“望江城道院院长秘传,他老人家曾说,只有我师弟傅抱松适合此术。我虽无缘习得,却也有一些了解,此术对于木行道术的确有克制作用,但应该没有那样强的效果才对啊。”
杜如晦略想了想,回应道:“这门道术尚有潜能未被发掘。傅抱松已经将此术贡献于国道院,国院也在前段时间,有了最新的研究进展。回去之后我命人拿给你。”
那老匹夫说自己不适合,只传给傅抱松,这是要带到棺材里的术。傅抱松却转手就将其贡献了出来,这就是端方君子吗?真是可笑!
林正仁迟疑道:“可是……望江城道院院长曾说,我不适合此术。”
“那是先前,最原始的术法的确有些晦涩,不易掌握。”杜如晦摆摆手道:“现在经过改良,已经去掉了那些问题。回头你学了便知。”
“如此,那正仁谢过国相。”
“不必拘礼。你的进益,就是庄国的进益。我很乐意看到你成长。”
所谓良师高徒,贤相良才……
古今皆有明月照。
……
……
……
……
(看章说里大家吵得厉害。
其实一个鲜活的仙侠世界里,喜欢哪个角色,讨厌哪个角色,都是正常的。讨厌主角都没有关系。
我只是看到了这个世界,分享给你们。
这世上的人,本就百种千般,读者在世界里的寄托,也并不能说明什么。
我只希望大家有理有据地讨论,不要发展成人身攻击。
另外,林正仁有角色卡的。喜欢他就给他点赞去,免费的。
这段不算字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