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光城中,刚刚险些爆发一场大战的宅院里。
男男女女的尸体,叠成了一个非常规整的正方体。
一道石柱拔地而起,洞穿这些尸体,从最中间的位置冒出头来,然后迅速延展开,形成一个刻文繁复的石台。
若剥离这些尸体,这石台便成伞状。
有了这些尸体填充……
这便是一个祭台。
或者说,卦台。
一院人的性命,说没就没了。
想来若有轮回,若有鬼差相问,问他们为何而死。
他们也是说不出来的。
人类的生命有时候并不能比蚂蚁更坚韧,实力的巨大差距让一些修士很难再把人当成人。
人间有时如炼狱。
此刻,身穿文士服的男子,就站在这祭台前,以指蘸血,在石台上描绘着令人惊惧的图案——
那是一个裸身上有着邪异纹路的、无头的人。
细节在他的指笔下逐渐丰满。
引光城的守城大将静野,被人以捆猪的方式,将双手双脚紧紧捆在一起,丢在院落的一角。
“算命的!”郑肥不怀好意地瞥了静野一眼:“为什么不杀了他?”
卦师很认真地描绘着,没有回头。
“这人杀不得。”他说。
“为啥?”郑肥愣愣地问。
“是啊为啥!”李瘦连忙符合。
卦师平和地道:“没有为什么。”
算命人魔虽然好像脾气很好,从不计较他们言语无状。但哪怕是郑肥、李瘦这样不着调的,也知道,卦师如果不想说的话,那他们最好就不要再问。
不过万恶人魔毕竟是万恶人魔,郑肥趁机讲条件:“那你得让我们玩点好玩的!”
“就是就是!”李瘦继续做跟屁虫。
卦师细细地勾完最后一笔,把食指放到嘴里,轻轻吮吸干净。
罢了,点评道:“你们杀人的手段太粗暴了,情绪不够,状态稍缺,味道不是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