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黎什么也没听见,站在路口拦了辆出租车,“师傅,麻烦去中医院。”

虽然是县城,但占地面积也挺大,他补课的地方在县中心,而中医院在最东边,一般人都不会选择打车,但连黎顾不上那么多。

心里很闷,像是塞了一大坨淤泥,无法呼吸,无法上浮。

早上他明明就发现了周思洁脸色不对劲,为什么不多问一问情况,为什么还要来县城。

连黎的呼吸越来越重,每一次呼吸都如同跑完马拉松般割喉挠肺,手指死死交叠在一起,修剪平整的指甲硬生生地插进肉里。

司机透过后视镜注意到他的不对劲,担心地问:“小伙子,你是不是不舒服啊?还是哮喘犯了?能坚持到医院吗?”

连黎摆摆手,说:“没事。”声音沙哑得怕人。

司机一边担心一边加快车速,只用了十五分钟就给连黎送到了中医院。

连黎快跑到门口问路过的护士,“你好,请问去田家村的救护车来了吗?”

护士摆摆手说:“不好意思,我不是太清楚,可以找前台问一下。”

“好的,谢谢。”连黎刚准备进去,就听到外面传来救护车的鸣笛声,忙跑出去站到一旁等医护人员抬着担架下来。

还没看清病床上的是不是周思洁,看到了最后下来的边烬。

连黎不敢上前,他看到了担架上周思洁的脸,苍白得和被单快融为一体了。

三个月前他也是如此地看着周思洁被送进医院,医生告诉他,是宫颈癌晚期且癌细胞已经扩散了,如果积极治疗还有最多两年的时间。

但他们拿不出治疗费,在医院住了半个月,周思洁执意出院,带着连黎回了元都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