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我打断他。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打断他,我平时并不是这样的人,我对我父亲有着阴影般的畏惧,在他面前我就是遇到危险的乌龟,撒哈拉沙漠的鸵鸟,除了埋头啥都不会。
但是我知道我不想让他说下去,我知道他接下来的话会很难听,我不想让钟林云听到这些话,我不想让他鄙夷的,用他所谓的“精英思维”,无脑的批判钟林云。
我看着他,有着前所未有的愤怒和勇气。
这是我在雨里走了大半个小时,付出一双运动鞋代价接回来的人。
不是谁拿来用作批判我的素材。
我的右手抬起,重新搭在钟林云的臂弯上。
“爸,你不会真的以为,我说的‘朋友’,就是真的‘朋友’了吧。”我笑起来,那种虚假又隐晦的笑容。
我爸不说话,面色沉沉,不悦的看着我攀在黑色外套上的手指。
我贴过去,整个人半吊在钟林云身上,语气吊儿郎当的,很是不安分。
“我们年轻人这个圈子里呢,朋友有很多耍法……举个例子,‘男朋友’可以叫‘朋友’,‘炮友’也可”
“墨珩!”我爸厉声喝道,“别一副难看的不入流样子!”
他胸口剧烈起伏着,伞上的水滴随着手抖个不停,看起来是真的气得不轻。
“正常一点!”他咬字沉重,“丢人!”
我的嘴角一点点下撇,直至弧度消失。
我的手往下滑,从钟林云的外套上一直往下。这是因为我在蓄力,因为我接下来要说的话很花费力气,连同抬手的力气一并抽走,甚至让我无法维持佯装的无所谓姿态。
我的手缓缓下滑,指尖擦过钟林云的外套,勾下几滴水珠。
这么摔下来,打到大腿外侧,应该也是会有些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