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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人人唾骂,倒也算罪有应得。

谢时曜冷眼旁观,只觉这人和他腕子上的黑石头同样廉价。他最看不起宋仰楚那副假清高的模样。

一个深夜,醉酒后的宋仰楚轻轻靠在他的肩头,在他耳边低声细语说了句“谢二,我头晕”。

而后轻描淡写地笑了一下,好像一点都没觉得不妥。

谢时曜冷冷瞟他一眼,目光定在他花瓣似的嘴唇上。

深渊太黑了,若是拉上这朵纤尘不染的白花一同陷入淤泥,也挺有趣。

宋仰楚靠在谢时曜肩头,做了一场天长日久的美梦。

十年前,他与谢时曜在一个晚春时节初遇。他站在花团锦簇的院子里,一朵白玉兰砸在他纤薄的肩头。

抬头望去,恣意张扬的少年坐在树上,笑道:“这是给我新买的小狗吗?”

少年的眼睛比黑曜石还要幽深,还要灼亮。

从此,谢家二少身后多了一条小尾巴,到哪里都乖乖的。逗急了也不生气,只把又湿又红的眼角垂下,温言软语说一句:“谢二,他们欺负我。”

谢时曜为了这个娇滴滴的小尾巴把狐朋狗友全都得罪了,不过没关系,失去的再从小尾巴身上讨回来便是。

整整一夜的欢好,小尾巴的眼睛红了一次又一次。谢时曜吻去他眼角的湿痕,哑着嗓子说:“阿楚,我不会再让你哭了。”

那晚,月光皎皎,天地为证,是谢时曜自己忘了。

你爱我,临时起意。

我爱你,蓄谋已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