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又在刮风,欺压着树木的枝梢,浓黑色的天顶上没一点星光,或许,真的快要下雪了。
祝富华在自行车上感受偶尔的颠簸,伤了的手轻轻放在陈淮水腰上。
“你手拿起来,抱着我,我怕你掉下去。”
这天气真不敢说话,一张嘴就有沙子吹进嘴巴里,在牙根上“嘎吱嘎吱”地响。
祝富华说:“不会掉的。”
他不知道该这么做才是对的,他也想抱着陈淮水的腰呀,但却不敢轻易这么做,说完了话,再试探好一会儿,陈淮水忽然说:“你下车。”
祝富华下了车,陈淮水也下了车。
他一边把车子放好,一边吐着白雾说话,有些着急,说:“把我的手套送你了,以后出门就戴着,我岳叔叔是军医大学的教授,我改天给他打个电话,问问你的手该怎么治。”
“我刚才就说了不要,你为什么又说一遍?”
祝富华把自己的手往背后藏,他才不想要陈淮水的手套。
准确来说,是不愿意叫陈淮水挨冻。
可是,祝富华的执拗在陈淮水面前从不奏效,后来,还是被握着腕子,戴上了两只漂亮的皮手套,陈淮水把着他的肩膀,再将他的脸颊搓一搓,说:“送你了,以后冷的时候一定戴着。”
“多少钱?”
“忘了。”
这两个字如同两滴水,落在海里了,倒没很大的动静,只是,这种安静让人沉溺、茫然,以至于忘却冷冽的寒风,只感受着路灯下面陈淮水的眼神。
很久了,祝富华的脑子里还在回播一个短暂的画面,陈淮水失神地盯着他的眼睛,轻声告诉:“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