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向沂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他会如此喜欢并感谢这份曾厌恶的印记。
“不,你不是妖。”清垣目光复杂,看着红色嫁衣一点点从他身上褪去,“你和妖尊是什么关系?”
六界之中,在人前,大家总是尊称迟迢为妖尊。
清垣突然想起来,今日提到的时候,眼前之人从来没有叫过一声妖尊,一直都叫的是迟迢。
他和迟迢交过手,自然能辨认出属于对方的气息。
可以确定,龙傲天不仅仅是迟迢的贵客,他们之间是更亲密的关系。
清垣的脸色越难看,应向沂越有底气:“时辰也不早了,我赶着去找我相好的,咱们就此别过吧。”
清垣心头一紧:“相好的?”
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吧。
应向沂眼里藏着坏,轻笑:“说起来,你也认识我想好,大家伙在这里见一面也无妨,正好让他感谢一下你对我的盛情款待。”
众人面面相觑,清垣脸色极差:“吾等还有要事在身,就不打扰二位了,劳龙道友向妖尊问好。”
言罢,他便带着人离开了。
百里舒一副被雷劈了的样子,指着应向沂,支支吾吾:“你你你相好是谁?他为什么让你向妖尊问好?难不成你的相好是那个杀人不眨眼的妖尊?”
小蛇也从衣袖里钻出来,眸光沉沉,等待着他的回答。
应向沂捂着胸口咳了两声,白了他一眼:“他要真是我相好,还会不陪着我,让我一个人来这里吗?”
百里舒思索了一下,摇摇头:“那肯定不能,以妖尊的排场,必得八抬大轿,找几百个人在旁保护你。”
迟迢:“……”
妖尊大人不禁开始怀疑,自己在外界究竟是什么形象。
不过百里舒的话也提醒了他。
他一个人抵得过几百个人,能保护好小娘子,所以没抱得美人归,缺的应该是八抬大轿。
迟迢偷偷打量着应向沂,思索着现在让无影带着人来八抬大轿算不算迟。
“不对啊!”百里舒一拍手,“妖尊不是你相好,那你刚才怎么会穿嫁衣?”
迟迢也紧张起来,难道小娘子猜到他的一重身份,即梦里的人就是妖界的尊主了?
“那是个印记,和迟迢没关系。”应向沂随口道,“得吓退清垣,当然要找个他忌惮的人,除了妖尊,谁还有这能耐?”
昭南城中,迟迢砍人如切菜剁馅,重伤流尘,可见其战斗力强横,仙界必定不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当然除此之外,他也有不足为外人道的私心。
百里舒长出一口气:“我就说嘛,那妖尊又不是美娇娘,你怎么可能和他在一起。”
妖尊本尊忿忿不平,他和美娇娘比,差在哪里了,怎么就不可能?
这百里舒果然看不顺眼,要不还是找个机会弄死他吧。
迟迢面无表情地想。
应向沂没有逗留,和百里舒迅速离开了止戈村。
他们走后,影道的人恢复守卫,和前些日子一样,迅速处理了凭空出现在村子里的尸骸。
本该早早离去的修士们隐藏在暗处,将一切尽收眼底。
清垣面色凝重,用玉牒录下这一幕。
有修士问道:“仙君,现在怎么办,就那么放了龙傲天吗?”
“不然呢,他和迟迢的关系不简单,对他动手一定会引来杀身之祸。”清垣顿了顿,捏紧了玉牒,“暂且等一等,消息传回去后,其他州主一定会采取措施,届时我们再配合行动。”
一众修士纷纷点头:“仙君说的是。”
清垣极轻地啧了声,意味不明地感慨:“这妖界藏着的秘密,比我想象中还要多。”
另一边,应向沂和百里舒赶了半夜的路,远离止戈村之后,才停下休息。
百里舒自告奋勇去捡树枝生火,应向沂坐在树下,研究到手的木盒。
迟迢趴在他膝盖上,好奇地看着他摆弄木盒:“村子里有床,怎么不在那里住一晚?”
“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妖界的人肯定很快就会过去,留下来找死吗?”应向沂似笑非笑,“我那相好脾气大,我暂时不想被他抓住。”
迟迢:“……”
上一秒拒绝我,下一秒又说我是你相好,男人,你真是狡猾。
木盒上有锁,应向沂一边研究怎么开,一边审问自家蛇崽:“一尾巴弄断了树,还伤了两个修士,你怎么变得这么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