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第82章

进入云海秘境需要邀请令牌,条条进不去,是故应向沂一直没有提起。

迟迢都快忘了还有这么一回事,着急忙慌地从床上爬起来,不小心碰到后腰上的刺青,又是一阵表情扭曲。

推开房门,他化成小蛇,「嗖」的一下钻进了应向沂的房间,盘上了他的手腕。

应向沂假装没发现异样,顺势揉了揉小蛇的脑袋:“跑哪儿去了,我刚才找你,一直没找到。”

迟迢心如擂鼓,伸出尾巴尖去碰他的手腕,讨好地点了点。

应向沂笑笑:“这么多天没见,条条想爸爸了吗?”

知道条条就是迟迢之后,再以父子相称,有种莫名的禁忌感觉。

纵然迟钝如迟迢,也感觉到了怪异,别扭地想逃开。

应向沂捏了捏小蛇的尾巴尖,细细慢慢地捋着:“怎么不说话,哑巴了?还是在生爸爸的气?”

条条说话细声细气的,和迟迢有很大差别,更像个幼崽。

应向沂等了一会儿,才等到记忆中的稚气嗓音:“不是爸爸,你不是我爸爸!”

自从知道这个词语的含义后,迟迢整条龙就不好了,对这个词有阴影。

冷不丁听到,被刻意遗忘的记忆又都清晰地浮现在脑海中。

应向沂也不恼,笑意温润,自顾自地说道:“条条乖,爸爸给你找了个娘亲,他长的可漂亮了,你一定会喜欢的,我带你去看看好不好?”

小蛇傻了:“啊?”

应向沂眉眼里夹着笑,狡黠道:“他就住在隔壁,你们两个都是我最重要的人,一定要好好相处。”

说着,他就往房门口走去。

迟迢慌得不行,缠着他的手腕愈发紧了,连软乎乎的尾巴尖都绷直了:“不,不要!”

应向沂一手扶着门,低头看小蛇:“不要什么?不要娘亲还是不要见面?”

都到这份上了,小家伙竟然还不坦白。

应向沂挑了挑眉,有些期待他会怎么圆回来。

迟迢快疯了,他人就在这里,还怎么去见自己?

迟迢自问破壳而出后一直都是妖界最英武不凡的存在,他属实没想到,有朝一日会给自己做娘亲。

突然告诉应向沂,他不仅是条条,还是迟迢,会把人吓到吧?

迟迢心一狠,眼神变得坚定起来。

“不,不要娘亲……”小蛇委屈巴巴地抬起脑袋,尾巴尖勾着手腕,“阿应爹爹是我一个人的,不分给别人。”

应向沂呼吸一窒,扶着门的手瞬间收紧:“条条刚才说什么?”

小蛇讨好地蹭蹭他手腕,蛇信子舔在手腕内侧的龙鳞上:“不要其他人,不要娘亲,你……爹爹是我一个人的。”

他乖巧得绝无仅有。

与自己恶趣味的逗弄不同,这一声「爹爹」听得应向沂口干舌燥,不由得按了按眉心。

他怕不是真的变态了,竟然觉得这样委屈巴巴的迟迢勾人得紧。

尤其是喊他爹爹的时候,可比被诓骗着叫爸爸不同,令他无法抵抗。

不揭穿了,陪着他玩下去。

这个念头强势的推翻了其他打算,应向沂果断转身,抱着受了天大委屈的小蛇回到床上。

“好好好,都听条条的。”

无论是条条还是迢迢,他都喜欢得紧,和哪种形态在一起都不会腻。

小蛇耷拉着脑袋,被撸了好半天才确认自己过了这关,又开始小心翼翼地偷瞧应向沂。

被看的人大大方方,甚至还将手腕凑到唇边,亲了两口。

迟迢羞赧于情急之下脱口而出的「爹爹」二字,情绪不太高,瓮声瓮气:“不要娘亲,以后都不见!”

他可不想再叫爹爹了,得赶紧把这件事彻底解决。

应向沂绝对是溺爱孩子的一把好手,连声应下:“不见不见,条条说什么就是什么。”

小蛇支起脑袋:“那我说不要你和别人在一起呢?”

应向沂眨眨眼:“我没有和别人在一起,我只和条条在一起。”

“那隔壁的娘亲呢?”

迟迢竖瞳紧盯着面前的人,等待他的回答。

应向沂歪了歪头,笑得促狭:“隔壁是谁,我不知道。”

迟迢:“……”

虽然身为条条的他满足了,但身为迟迢的他好像又开始生气了。

“你这不是始乱终弃吗?”

他话本子看得多,常常会出现三心二意的花心男子,欺骗很多姑娘的感情。

应向沂这样说,不就是要始乱终弃他吗!

迟迢憋闷得不行。

“我可没有,条条别胡说。”应向沂瞧着小家伙低垂下去的脑袋,忍不住笑意。

迟迢在感情方面一直反应很慢,被欺负了都弄不清楚,迷迷糊糊的特别可爱。

也特别招人逗。

迟迢生了半天闷气,越想越觉得委屈。

他都安排无影无踪回去准备结契的事宜了,应向沂怎么能为了一条蛇就抛弃他!

虽然那条蛇也是他。

迟迢纠结了一会儿,还是身为妖尊的尊严占了上风。

这样不清不楚的算什么,必须说明白。

“应向沂,我们聊聊。”

他语气沉重,撞进一双含着笑的眸子里,怔忡几秒。

应向沂摸摸小蛇的脑袋:“好哦,条条想聊什么?”

“我……”迟迢张了张嘴,在他深情款款的注视下,突然福至心灵,“你知道了?”

虽是反问,但语气很笃定。

应向沂忍不住又亲了亲他:“知道条条是迢迢,还是知道我的小蛇崽是我的小娘子?”

这两句话表达了同一个意思。

小蛇愣了两秒,突然张开嘴,一口咬在应向沂的手腕上。

恶狠狠的,牙尖虽然没有刺破皮肤,但留下了又红又青的牙印。

“你知道!你早就知道了!你故意骗我!”迟迢要气死了,“你骗我见娘亲,骗我叫爹爹!你是故意的!你坏!”

应向沂哭笑不得,甩了甩手腕:“到底是谁坏啊,迟迢迢咬的我好疼。”

小蛇一下子蹿到被子里,闷声骂道:“我咬死你!你坏死了,我就要咬你,咬死你!”

应向沂不明所以,拨了拨被子才发现,被子已经被锋利的牙尖撕碎了,露出里面的旧棉絮。

这几口可比咬在他手腕上的重多了。

应向沂暗暗叹了口气,把钻进棉絮里的小蛇捞了出来:“好好好,我坏,那被子咬起来难吃,你还是咬我吧。”

他将手指递到小蛇嘴边,指腹抵着牙尖,温声哄道:“迢迢不气,我给你咬,想咬死也行。”

沾着唾液的锋利牙尖很湿润,很快就濡湿了指尖,手指凹陷下去,印出两个小窝,稍一用力就能刺破脆弱的皮肤。

迟迢最终还是没咬下去。

应向沂心里一阵宽慰,温柔地托起委屈巴巴的小蛇崽:“不舍得咬我?”

“才不是!”迟迢磨了磨后槽牙,“我只是说话算数。”

应向沂把他从水潭中带走后,他就答应过不会咬对方。

小蛇在掌心里盘成一团,应向沂说了几次让他变回人形,他都没搭理。

虽然不想伤害应向沂,但他心里还憋着气,堂堂妖尊被人玩弄哄骗,传出去太丢龙了。

应向沂轻叹一声,戳了戳他的尾巴:“该气的不是我吗?你装成条条骗我,还勾引我,弄得我差点以为自己很花心。”

不知道条条就是迟迢的时候,他百般纠结,生怕自己在生理性的冲动下做出对不起迟迢的事。

那段时间的煎熬不是假的。

小蛇抬起头,气弱了几分:“我,我不是故意骗你的,我只是不知道怎么说。”

除此之外,也有一点私心,他想要占据应向沂所有的宠爱,以不同身份。

“我也不是故意要骗你的,谁让迢迢不坦白,逗起来还那么可爱。”

最后一句说的理直气壮,迟迢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隐瞒的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应向沂不准备计较,迟迢自然不会抓着不放。

小蛇乖乖地蹭了蹭他的掌心,□□着差点破皮的地方:“我刚才气到了,没控制住自己,还疼不疼?”

旁边就是被褥的残骸,应向沂心说你已经控制得很好了,那么生气都没伤害我。

他放轻声音,哄道:“不疼的,好了,迢迢是乖宝宝,该变回来了,我想抱抱你。”

白光一闪,小蛇变成了人形,落在应向沂怀里。

松垮的衣领堆在肩头,应向沂摩挲着他锁骨窝里的红痣,眉眼带笑:“迢迢要不要猜一猜,我是怎么知道的?”

迟迢确实很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