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呢?”晏轻南看他,“刚刚知道的时候,你是什么感受?”
“没什么感受,”沈景远表情平静地说,“很多事情发生在别人身上,看着很唏嘘,轮到自己就没什么感受了。”
“其实是不知道怎么办吧。”晏轻南替他点出来。
“走一步看一步,”沈景远说,“这个病听着好像死路一条,其实好好弄也许能活挺久的,但是只能说看造化。”
说着说着沈景远自己都笑,“好奇怪啊,怎么有病是这样的。”
突然来一场能马上要了你的命,要是一直一直缓着来,除了有一些症状,平常有一些注意事项之外,好像又没什么。
只是这样的没什么是在做倒计时。
“你刚来的时候就很奇怪了,”晏轻南想起最初见到沈景远,“上来就要住三十天,还一副不太确定的样子。还有买花,连买那么多天,还全是送给自己的。哪儿有人这么买的,也太舍得了,家里是多富裕。我最开始以为你跑到这边来追什么人,后来又不是。”
没说出来的后半截儿话是那天晏轻南在医院全想通了的。
不太确定是因为真的不确定,花钱很舍得,是因为以后可能再也不用花了。
他就一个人来的,也打算一个人走。
“怎么奇怪了?我以为你开客栈什么人都见过。”沈景远说。
“是什么人都见过,”晏轻南更像喃喃自语,“没见过你这样的。”
之后再没有说话。
车子开回客栈门口的停车场,下车的时候沈景远解了安全带,又在晏轻南要推门时把车锁上了。
“南哥,”沈景远没看他,“我还想再说再说一次,你要明白自己在做什么。我是一个连自己有没有以后都不确定的人,我没办法说给你以后。”
“我知道,”晏轻南手还搭在门把上,“别劝我了,有些事情自己才想得明白,所以我也不劝你。我唯一想说的是,至少走到现在我没后悔过,我希望不管结局怎么样,你也别后悔,尤其是别替我后悔,我真不需要。”
沈景远咔哒一声解了车门锁。
“你先回去睡觉,别熬夜,”晏轻南说着话,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一根烟,“我抽根烟再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