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向舟的怒气和锅底的火苗一般,“蹭蹭”地往外冒。
“丑什么?哪丑了?我看你全身最丑的就是这顶破帽子!什么审美啊!”
“啊?我我我”
四周消失的人声渐渐冒了出来,由近到远慢慢变大,陆向舟听到一些词,比如少白头,比如白化病,还有一些比较友好,像什么奶奶灰和太短了,杂七杂八地串在一起,涌进他的耳朵里。
原来个人再大的悲剧于他人而言也只是饭余的闲谈,世界紧紧相连又毫不相关,人如果把自己看轻点,在空气里的重量甚至都不如一粒尘埃。
“我们走吧?”宫羽瘦削的脸因为窘迫变得潮红,原本深邃的眼眶凹陷进去,只剩无尽的疲惫。
“不走,”陆向舟说,“为什么要走?我才刚开始吃,毛肚都还没上呢。”
“可可是我头发”
“你头发什么?你是用头发吃饭的吗?”原本堆在陆向舟碗里的肉片被放进了宫羽的碟子里,“帮我吃一点!我不想吃这么多肉,我要吃毛肚!”
“噢好好好,那那我们吃完再走。”
“不是吃完再走,”陆向舟抬头看着宫羽的眼睛,“我们不是有什么事被绊在了这里,是我们本来就是来吃饭的,当然应该吃完再走,你不要说这么奇怪的话。我们很正常,你也很正常。”
“嗯嗯,好。”
一些说不上是尴尬还是惭愧的表情浮上宫羽的面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