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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廖沙 美岱 809 字 2022-09-22

“希特勒呢?”瓦西里的眼里跳跃阳光,朝阿廖沙抬起漂亮的眉毛。

直到阿廖沙气馁地摇头,软软地躺下去,他才知道他又惹这骄傲的孩子不开心了。瓦西里撑起身,伸出手挠阿廖沙的痒痒,坏笑说:“不知道我就惩罚你。”

阿廖沙尖叫起来,在草地上拼命挣扎,抱着瓦西里直打滚,差点滚到河里去。他们放声大笑,漂亮的脸蛋儿被阳光照得通红,当瓦西里把阿廖沙抱在怀里时,他觉得他是那么可爱,于是他捧住他的脸,又在他软嫩嫩的脸上亲了一口。

“我也要亲你。”阿廖沙对瓦西里说,他趴在瓦西里身上,用手固定住他的脸,生怕瓦西里跑了,他傻笑地撅起嘴,然后对准瓦西里的嘴亲了下去。

瓦西里瞪大了眼睛,动作瞬间凝固,但阿廖沙还觉得意犹未尽,抬起头来,砸吧砸吧嘴,又亲了下去。好一阵他才抬起头,说:“瓦夏,你的嘴真甜。”

瓦西里猛地坐起来,阿廖沙从他身上摔下,哎哟一声,爬起来不解地看向瓦西里。瓦西里则是死死盯住前方的草地,表情僵硬在脸上。

“你怎么了?瓦夏?”阿廖沙眨着双绿汪汪的眼睛问他,他心里直打鼓,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瓦西里哆嗦了一下,苍白的脸上逐渐恢复血色,他朝阿廖沙宽慰地微笑,摇头说:“没什么。”

阿廖沙难过地皱起眉头,用手指绞着衣角,低下了头,嘟囔问:“你不喜欢我亲你吗?”

“没有!”瓦西里连忙大声否定,生怕阿廖沙不信似的,他说:“我喜欢你亲我,真的。”

说完,他缓缓低下头,阿廖沙看到瓦西里洁白的脸颊上浮现玫瑰色的红晕,他似乎陷入了某种默想,神思遨游在外,静默持续了好几分钟,阿廖沙想,若是这个时候去打扰他,一定会把他吓一跳的。

于是他挨近瓦西里坐下,也不出声儿了。日光西斜,白晃晃的河面逐渐铺撒上浓郁的金色,两人的身影在河边的草地上拉了很长很长,长到纠缠在一起。阿廖沙回头,看到瓦西里的单车在河堤上,拴在车把上的一颗亮闪闪的红星在风里转圈儿。他又看向依旧沉默的瓦西里,夕阳下他忧郁的侧脸雕刻在河畔优美的风景里,成为阿廖沙永不能忘怀的画面。

阿廖沙在睡梦中露出幸福的笑意,毯子下他的身躯缩成一团,偶尔因为灌进帐篷的寒风无意识地打颤儿。但他的确是幸福的,因为如他所愿,他又在梦里见到了瓦西里,还是他第一次亲吻时的瓦西里。

只是后来他问过瓦西里为什么那天会突然沉默,瓦西里只是微笑摇头,保持能让他安心的缄默。纯真善良的少年将隐秘埋藏在心里,他可不想让别人知道那是自己的初吻,而自己居然在双唇接触的刹那怦然心动。

他的确是心动了,带有难以启齿的罪恶感。这抹突变的感情在他心里燃起了细细的火焰,不断煎熬着他,让他欲罢不能,又让他在无数个夜晚彻夜难眠。

而阿廖沙,则对这个吻近乎疯狂地痴迷,他还没有长大到足以弄明白这个吻所蕴含的感情的程度,他只是单纯地想要那道柔软所渗出来的甜蜜。

因为那是瓦西里独有的味道,而他喜欢那个味道。

☆、chapter 3

阿廖沙坐在营地外的栏杆上眺望远方,红色的朝霞拨开浓雾落在他单薄的身躯上。棕绿色的军装上泛起橙灰的色调,是油画的光感。船形帽下他棕色的头发软软地服帖着,露出纤细洁白的后颈。少年气从他摇晃交叠的两只小腿处弥漫开来,他哼着瓦西里教他的小曲儿,耐心地等待。

他终于看到尼古拉和叶戈尔从前线阵地侧翼回来,他们披着侦察员的深绿色斗篷,靴子上站满了黏糊糊的泥巴,几缕头发无精打采地蜷在额头上,混杂着晨露和汗水。

“祝您健康,侦察员同志。”阿廖沙小脸冻得白支支的,向他们俩打招呼。

“也祝您健康,费奥多罗维奇同志。”

叶戈尔煞有介事地朝阿廖沙敬了个军礼,阿廖沙从栏杆上跳下来,站得笔直回他了一个标标准准的军礼。他是侦察队的队长,身形矮小,皮肤是健康的麦色,比一般俄国人黑了不少,用他的话说,他只适合夏天作战。

“冬天话就是移动的靶子啦!”

叶戈尔笑起来像皮肤像憨呼呼的打皱的沙皮狗,年纪虽只有三十多岁,却比尼古拉老成许多。他是农民出身,不会认字,经常叫阿廖沙帮他念信。

“听说你有了钢笔,下回帮我写信可以不?”他凑上前来,握住阿廖沙软乎乎的小手在掌心里轻揉,“冰得很,你需要回营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