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湄的乔迁之宴,延平郡主戚思然居然真的给面子来了。

与她同来的,是荣王殿下。

此刻骄阳西垂,落日融金,将金芒洒向人间。

戚思然着玫瑰紫夏布襜褕,立在最后一缕晚霞之中,衣料被霞光映照出了瑰丽颜色,她周身笼罩辉煌,格外灼目。

而荣王着深灰色深衣,肌肤雪白,气质沉稳,一点也不像个十六岁的小王爷。

“恭喜你,成阳。”戚思然含笑,上前跟薛湄见礼。

薛湄还礼:“郡主与王爷同来捧场,寒舍蓬荜生辉。”

戚思然笑道:“这宅子可是从前的公主府,一点也不寒。”

她是一种开玩笑的口吻。

不管背后藏了什么心机,薛湄都假装没听到。

宅子是萧靖承替薛湄讨来的,此事外人不知,但戚家的人肯定知晓。

戚思然派人算计永宁侯,想让薛湄内忧外患,从那一刻起,她就是对薛湄宣战了。

“延平郡主说笑了,我主要是觉得它配我比较寒。”薛湄道。

荣王诧异看了眼她。

薛湄又道:“我说笑呢,郡主和王爷快请进。”

戚思然点头微笑,和荣王往里走。

荣王没搞懂方才那点剑拔弩张,却也知道戚思然故意挑衅了薛湄;而薛湄绝不是省油的灯,她当即回击了。

这些女子,个个也如此好斗么?

客人们来了一拨又一拨。

第一拨客人来的时候,大约是下午五点,现在都快七点了。

而骄阳西垂之后,人间并未立刻拉开夜幕,还有很长一段时间的光亮。

成阳郡主府门口的两盏大灯笼,已经投下柔和光芒。

萧靖承来的时候,天光尚有一丝清亮。

宾客们瞧见了他,也纷纷过来行礼,同时彼此交头接耳:“瑞王真的来了?”

“神奇,这位成阳县主也不算顶顶好看的美人儿,她怎么能引来瑞王?”

“成阳县主还不算美丽吗?她眉心痣甚是好看,瞧着人心里痒痒的,瑞王也许就喜欢她这种。”

“的确,这满京都的女子,也没人像她这样容貌。不同寻常,自然是更受欢迎了。”

众人又说起,瑞王往常在京,谁家宴请都不参加。

瑞王府门禁森严,一般人都进不去,请柬都没地方送。

瑞王爷自己对宴席毫无兴趣。前年他在京里,被太后唠叨着参加了皇后娘娘的春宴,然后他露了面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