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殊道。
薛湄看着卢殊,突然就明白了:“……你想进太医院?”
卢家世代不进太医院,这并非他们家的家规,而是约定俗成的。
药堂的待遇很好,不用去伺候那些达官显贵,他们乐得清闲。
卢家有几十家分号,稍微有点本事的人,都比在太医院混得舒服;而没有本事的,太医院也不要。
卢殊这个少神医,走到哪里都受人敬重。
权贵门第请他,都是客客气气,重金相送。
若他进了太医院,那就是随便权贵们和宫里的人呼喝了。
他有如此念头,薛湄不是很懂。
“是。”
卢殊道。
薛湄倒是非常诧异了:“为何?”
“很想做官。”
卢殊道,“我又没资格被推举,只能走太医院这条路了。”
薛湄:“做官?”
“有些时候,还是官员更好办事。
祖父不准我三十岁之前成亲、立业,担心我荒废医术。
现如今,他老人家认可我的医术,终于松了口,还派人替我张罗成亲。”
卢殊道,“我想先立业。”
薛湄:“……”三十岁之前不准成亲、立业?
立业没得说,将来整个卢家都是卢殊的,他是继承人,他的事业已经有了;但成亲……这个有点狠。
不管哪个年代,三十岁成亲都算比较晚的,更何况本朝人均寿命不过四十岁。
卢家有医药,稍微好一点,但对继承人能做到如此极致,怪不得卢家能保持两百年不落寞了。
任何的优越,都是靠艰苦换来的。
“太医院院判,也不过是芝麻小官。”
薛湄道,“你若有做官的瘾头,不如去靠科举,正式入仕。
你不是过目不忘吗?”
卢殊:“老祖宗,我若是放弃了医学,改走其他,祖父怕是要气死。”
薛湄哈哈笑起来。
原来还有这个顾虑。
卢殊想要做官,却又不能断了卢家传承,故而他选择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薛湄想到,当初宝庆公主的侍卫踢破了卢殊内脏,若不是薛湄的手术,卢殊白骨都要化灰了。
对卢家而言,是怎样的打击?
卢家为此肯认薛湄做老祖宗,且是真心实意的维护她,可见卢殊对家族的重要性。
“……不单单是为了祖父,我自己也不愿荒废了医术。”
卢殊道,“卢氏兴旺,这一大家子人才能有口饭吃。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不能如此自私。”
这就是家族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