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湄不解,就瞧见了另一份文书上面写着卢殊的名字。
薛湄:“你也要去做军医?”
“……其实,老祖宗可能不知道,做军医的往往都是混不到饭吃的大夫,他们医术简单,会熬些药汤即可,连乡野赤脚大夫的医术都不如。”
卢殊道。
薛湄:“……”朝廷并不是很重视这一块。
做军医,除了稀薄军饷,什么也没有,军功没他们的份儿。
还要去苦寒之地吃黄沙,背井离乡,救治的伤患都是外伤,没什么高深的技术。
能混一口饭吃的,谁愿意去做这个?
故而,郑院判只是拿乔。
薛湄愿意去,他还巴不得她去,让她尝尝苦头也好。
卢殊一直没想过。
就在郑院判写文书时,他脑海里突然有了个念头——我要不要去白崖镇做一年军医?
大夫医术高超,可面对的生死太少了,总缺少点什么。
况且,苦难与血腥,可以锻炼心智。
卢殊的念头是突然来的,决定也是突然下的。
他让郑院判也给了他一份文书。
“你问过你祖父了吗?”
薛湄很担忧,“他会同意你去?”
若有个闪失,卢家就缺少一位优秀继承人。
卢殊对卢氏而言,相当于“储君”。
有件事薛湄还不知道,就是卢家已经定下了规矩:若老爷子去世时,卢殊满了三十岁,他就直接接任家主。
他不需要从他父亲手里去接。
卢殊用他的医术和才能,已经证明了他是合格继承人。
光他那过目不忘的本事,卢家无人不服他。
如此珍贵,卢家肯让他涉险?
“问过了。
我们聊了一夜,祖父说我有这个想法很好,同意我去。”
卢殊道。
薛湄这才发现,卢殊眼底有点淤积,眼皮也微肿,的确是一夜未睡的样子。
他精神却很好。
薛湄笑了笑:“老爷子怎么说?”
卢殊:“也没怎么说。”
其实,老太爷一直觉得卢殊太过于孤傲,有点缺少打磨和锻炼。
不过,与打磨相比,医术更重要,老太爷一直在强调此事。
等卢殊做了家主,很多事可以慢慢学。
现在,卢殊想要去白崖镇,去做最低下的军医,老太爷觉得他这个想法很冒险,却也意味着,卢殊正在慢慢放下他的清傲。
这是好事。
“……祖父听说老祖宗也要去,就同意了。”
卢殊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