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关,白崖镇也热闹了起来。
将士们可以轮流着休沐,城里做买卖的小商贩越发多了,市集延绵。
坐在大将军府,隐约都能听到外头的喧哗之声。
萧靖承这天傍晚时候回来。
薛湄一切如常,正在吩咐婆子去厨房说一声,晚上想吃羊肉锅子,让厨房准备好羊肉。
涮羊肉不是天天吃,否则也腻烦了。
萧靖承进来,脱下了外面的风氅,很自觉坐到了炕上:“见到了贵妃派过来的太医?”
“见到了。”
薛湄道。
她让彩鸢打了热水进来,给萧靖承洗洗脸。
彩鸢出去了。
丫鬟一出去,薛湄就跟萧靖承说了实话:“贵妃还派了一名秘使,让我帮她办件事。”
萧靖承表情一凛:“让你办事?”
“对。”
薛湄道,“她让我处理掉宝庆公主,不能让公主活着回去。”
萧靖承:“……”薛湄笑了下:“公主身边男宠是匈奴单于这件事,贵妃肯定已经知晓了。”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皇帝、贵妃在宫里,不太清楚公主府的事,可澹台氏在宫外,他们消息灵通。
公主离开,贵妃肯定会心生狐疑:宝庆娇生惯养,说她为了个匈奴细作,跑到白崖镇去,此事说不通的。
况且,哪怕是匈奴细作,她做这样的事也很容易落在把柄。
贵妃定然是让澹台氏去查了。
“……澹台氏总有点门路,查出了公主来白崖镇的真正原因。
此事若是败露,公主自身不保,恐怕也会连累裕王和贵妃娘娘。”
薛湄道。
把匈奴单于当男宠养,还带着他进宫去见过皇帝和太后等人,贵妃和澹台氏的家主想一想,都浑身发寒。
一旦皇帝和朝臣们知晓,宝庆公主定然要下大牢,可能会面临斩首,哪怕皇帝也保不住她。
公主通敌,公主的弟弟裕王、母族澹台氏,甚至母亲澹台贵妃,敢说自己毫不知情、清清白白吗?
细作和单于,这意义可就完全不同了。
“贵妃倒是果断。”
萧靖承冷冷道,“这个时候想要断腕保命,人之常情。
宫里本就没什么亲情。”
薛湄看了眼他。
十五岁就到了白崖镇的他,是不是也觉得宫里人情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