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湄这才绕过了屏风,回到了手术台这边,打算把医用垃圾都清理一下,收回自己的空间。
裴相却看着那剪下来的肠子发呆。
薛湄重新从行医箱里拿出两副医用手套。
这种手套是她前些时候找人做的,并不是她空间里的。
虽然不如空间里的好用,却也能起到作用。
薛湄要收徒弟、要发扬医学,就要慢慢适应这个年代本身的器材。
况且她心里有底,自己很多特效西药做后援,根本不用担心,故而一往无前很大胆,从来不担心这样、那样的。
“这就是十小姐不小心吞下的小剑。”
薛湄把肠子里的异物取了出来,在旁边水盆里洗了洗,递给了裴相。
裴相戴着薛湄给他的手套,非常惊奇于此物的轻薄,还想要问这是什么做的,就见薛湄把东西递到了跟前。
他当即收了心,注意力回到了小剑上。
这是他家里做菩萨小像时候用的摆件,工匠显摆自己的能耐,做得特别精细、逼真,孩子们抢着要玩。
不成想,却酿成了这等大祸。
裴相见小剑完好无损,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他的目光,又挪回了那半截肠子上。
薛湄把肠子剪开,也给他瞧:“已经磨损得很厉害。
若是不剪下来,它会发炎、溃烂,还要第二次手术。”
裴相:“怪不得用药也下不来,卡得如此厉害了。”
几乎把肠壁磨穿了。
先磨穿肠壁,再磨穿腑脏,小十就要肠穿肚烂而亡。
“肠穿肚烂”这个词,在裴相活了五十多年的脑海里,突然被具体细化了。
没有开腹术,小十就是死路一条。
她可是天胎。
若她没了,裴家又会如何?
走向何方?
裴相一时间后怕万分。
“……一个小手术。
术后需要注意的事项,回头我丫鬟会告诉你们,她也会留下来照顾几日。”
薛湄道,“有何事,及时去庄王府告诉我。”
裴相道是,非常恭敬将她送出了府。
这座小院,由家里护院看守着,闲杂人等不能进出。
彩鸢既做助手,也是薛湄的护士长,她还要负责照顾术后的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