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卢殊二十多年的从医生涯里,病人在他眼里,就是一堆死肉,任由他折腾。

姚止来学揉按手法,她也是卢殊的“病人”。

可卢殊看着她,莫名觉得自己下不了手。

“院判大人,是有什么不妥吗?”

姚止看得出卢殊颇为为难的样子,不免询问。

“……倒也没有。”

卢殊说。

姚止:“那现在,是否就要开始了?”

卢殊点点头。

揉按推拿,隔着衣服总是力道不够,而且没有那么准。

所以最好是不隔衣物。

太监们有时候给娘娘们揉按肩膀,也是直接接触的。

卢殊还是觉得来一个太监更好。

他这边正想着,姚止就问他:“需要更衣吗?

大人不要介意,我不脏。”

卢殊:“……”他这个时候才想起,管教司的很多人,在宫里是受人排斥的。

不少人会躲着他们走,说他们手上沾了血,很晦气。

卢殊一时不知该说什么,他略微沉吟,终于端正了态度,把自己的那点不适给敛去了。

他对着姚止点点头。

这天之后,卢殊跟姚止就熟悉了起来。

只是姚姑姑冷面冷心,平日哪怕遇到了,也只是略微颔首,就错身而过。

嫡长公主果然是千娇万宠,皇帝破例,让她养在皇后娘娘的宫里。

皇子们都没这待遇。

孩子小的时候,时常有个头疼脑热,卢殊便常往皇后娘娘宫里走;哪怕小公主磕了碰了,皇帝也特旨要让卢殊去看。

能出入皇后宫里的机会,一下子变多了,于是卢殊就经常能遇到姚止。

他觉得自己好像又年轻了一点,那种苍老到无欲无求的心境离他远去了,他莫名有了一点什么期盼。

期盼去皇后宫里的时候,在跟前服侍的是姚止。

而皇后是特意让姚止去照顾小公主的,因此卢院判心中所想所念,总能实现。

这让他像是回到了十六七岁时候,情窦初开的年纪。

薛湄听到消息的时候,嫡长公主已经满月了,她也很是为表妹开心。

家里的人都还不错,于是薛湄问起了三堂妹薛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