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没有回家,先被顾轻舟约了出去,说要请他吃饭,顺便代护卫司署向他赔罪。
顾轻舟拿了带血的衬衫给他。
裴诚就开诚布公,把那些他未曾宣之于口的话,都告诉了顾轻舟。
他是个话少的人。
很多时候,感情是秘而不发的,骗自己,也骗其他人。
他总是很在意司琼枝的一举一动。
就连胡峤儿约了她,他也害怕她吃亏,特意约朋友去那家餐厅,看看她们做什么。
他做这些事,都是下意识的,不会去深究原因。
直到这次出事。
他的心好像被剖开了,让别人看到了他心上的人。
那人眉目那样清晰,落在他的心头上,他时时刻刻呵护着心尖上的她,却从未坦白过。
他喜怒无形于色,自己也不会天天扒开自己的心去对照。他口是心非,更不会天天和自己对峙。
他想,对方已经明确拒绝过他家的联姻,就等于是拒绝了他。
若是一味死缠烂打,像什么话?
他的自尊心不容许,于是他的内心自动把一切都蔽掉,让他看不见、听不见,哪怕偷偷想念时也换个调子。
他也想过,也许吐露几分,让她再次表个态。
不是对裴家,而是对他本人表个态。
可到底没有这样的勇气。
他也害怕被拒绝。
不成想,这次的凶杀案,把一切都推出了水面。他不需要问,已经知道了。
她心里若是有半点他,就不会怀疑他。
心里的人,总会下意识维护着,替他开解。
司琼枝既然能翻他的办公室,既然能怀疑到他头上,意味着他在她心里连一点影子也没有。
“明天要怎么面对她?”
这成了裴诚的难题。
她会问吗?还是装作若无其事,压根儿不在乎?
如果她问了,他怎么回答?
思绪千帆过,没有一条小船承载了他的答案。
迷迷糊糊的,他做了个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