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的脸上,看不是喜怒,神色淡淡地听了儿子们的禀告。只有七阿哥提及想要请方太医出行宫为二格格问诊时,他才抬起眼皮,看了七阿哥一眼。
七阿哥只觉得身上一冷,头皮不禁发麻。就算将到不惑之年,他对于龙椅上这位君父仍是畏惧不减。
四阿哥低着头,心里已经觉得古怪。这个七弟平素并不是爱生事之人,如今这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凭着他的通透,应该能猜出那个“方太医”,并不是单单给太后问诊,为何还横生枝节?
不过是一转眼的功夫,七阿哥觉得像过了许久,就听康熙淡淡地应道:“准。
行宫二宫门外,见内侍领了个老者出来。
看来女婿是多虑了,这个方种公看着尚好。七阿哥想起女婿的信,知道眼前这位其貌不扬的老者是女儿女婿的恩人,不愿意端着皇子阿哥的谱态度甚是温煦……
行宫,御前。
几位皇子阿哥退出去,就有大学士马齐捧了一叠折子见驾。
听说其中有曹的折子,康熙冲魏珠点点头。魏珠见状,忙上前几步,双手捧了曹的折子,奉到御前。
捧着折子,康熙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脸上已经阴云密布。
“真是朕的好臣子!真是好官!”他使劲地撂下折子牙切齿地对马齐道:“随折子送来的账簿,何在?”
马齐听了,躬身将账簿奉上。
看了第
簿,康熙不过冷哼几声;看到第二本账簿,见上面笔、镇纸、钗、佩、环,东西五花八门觉得好笑。
“这个曹项,是曹寅的侄子?有些耳熟,朕像是从哪里听过。”康熙撂下账册道。
马齐躬身回道:“回皇上的话,河南府训导曹项本是国子监监生,成绩优等。五十三年,他同异母兄同赴顺天府乡试。因其兄恶疾发作为了照看其兄,耽搁了考试。还是吾皇圣明,点他进了国子监。”
康熙点点头,想到这件往事,扫了一眼账簿,冷哼一声道:“妇人之仁不说护短得很。这个曹……”
听到“曹”二字,魏珠不由支起耳朵听康熙道:“马齐,河南府的事儿爱卿怎么看?”
马齐是老狐狸,康熙脸上怒气渐平中斟酌了一下,道:“皇上,奴才不知详情,不好妄言。只是瞧着曹大人平素稳重得很,既是背负圣命,自是会秉承圣意……”
秉承圣意么?康熙心中不为然。
按照大清律,人以上集会就要杀,更不要说数百上千。
杀是要杀,关键是怎么杀?
他眯了眯眼睛,如今准格尔闹得欢,还不知战事何时能了,这其他的地方,自然更不能乱。
河南府,驿站。
曹脸上苍白,看着蒋坚,道:“非磷,圣旨没到,巡抚衙门就急催李廷臣出兵,这其中之意已经明了,只是杀,没有抚。”
蒋坚的神色也甚是沉重,眼神有些散,看着曹,欲言又止。
曹想起蒋坚的秉性,最是爱民的,叹了口气,道:“非磷,你是想劝我出头么?李廷臣今日登门,请我明日同行,你希望我去么?”
蒋坚没有立时回话,半晌方道:“大人车马劳乏,加上为四爷被掠之事忧心,病了。”
“病了?”曹看着蒋坚,道:“非觉得我应该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