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轻武官没有立时就走,又说了一句:“大将军有令,不要挡了官道。”
李维钧听了,脸上的笑容立时僵住,半晌方应了一声。
范时捷在旁,已是觉得不对。
即便年羹尧身上有御赐之物,也不当如此托大,要一省巡抚跪迎。又是在一省官员前,当众使人吩咐李维钧。与其说他招摇,更像是故意落李维钧颜面。
毕竟,人人都以为,李维钧是年羹尧嫡系。
现下,年羹尧这做派,可不像是对自己人的样子。
后边的官员,看到这番变故,已经有不少人交头接耳,说起此事。
李维钧僵硬地转过身体,脸色沉得能滴出水来,目光冷冷地看像两个大嗓门官员。
那两人一哆嗦,立时收声。
不管顶头上司是不是年大将军的嫡系,想要收拾他们,还是小菜一碟。
“让出官道……”李维钧缓缓地说道:“左右分列,跪迎大将军……”
众人还没醒过神来,李维钧已经先前一步,走到官道左边,双膝跪下。
这个时候,他脑子木木的,已是忘了去让范时捷。就算神智清明,他也不可能让范时捷先跪。
年羹尧是在直隶地面,要的是他这个直隶巡抚,带领直隶官员跪迎。
见本省巡抚都跪了,那些随行官员,才明白刚才那一句吩咐的意思,浑浑噩噩地跪了官道两边。
场上,只剩下范时捷还有那十来个陕西官员还站着。
那些官员也被这场面闹糊涂了,望向范时捷。
看着前面几百铁骑,再看着眼前跪下这一百多官员,范时捷不由生出几分焦躁,总觉得哪里错了。随即,他只觉得周身一寒。
不用抬头,他便晓得,望向自己的是谁。
不管是什么缘故使得年大将军如此高调,既是他使人吩咐众人跪迎,再有人站着,就是对他的忤逆。
范时捷只觉得心中堵得慌,低着头移步到官道左侧空地跪下。
见他如此,其他陕西官员也呼啦啦跟过去,跪在他身后。
年羹尧面前,再无一人。
他扬起下巴,冷哼一声,摇了摇手中缰绳,骑马向前。
在他的驾驭下,胯下马匹走得极为稳健。
“哒哒……”
“哒哒……”
直用了一刻钟,马蹄声才由远而近,又渐渐远去……户部,衙门。
曹颙的眉头皱成一团,倒霉催的,怎么郊迎年羹尧的文武大臣里,就有自己的名字……年大将军的气势,憋得小九脸红脖子粗啊,换了好几个出场方式,码得自己心情都阴沉沉的。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