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连夜坐飞机去那个小镇，周转下来也过去了三天，小院子已经空了。

他只能从邻居的只言片语中得出，老太太走得还算安详，睡了一觉，第二天就没有醒过来。

他问，有没有亲人陪在身边。

邻居说有，一个儿子和一个孙子，不过老太太的孙子好像生了病，眼睛看不见了。邻居早就忘记了，眼前这个俊美的东方青年，是那个孙子的爱人。邻居叹息着说，哭得很伤心，看着都让人心疼。

叶嘉珩愣在了原地，陈南的眼睛看不见了？

他主动打电话问谢诚，谢诚支支吾吾半天后，才叹息着说：“是小年不让我告诉你的，怕你心软回来，又被陈南害了。”

叶嘉珩坐在小镇的长椅上，明明是冬天，这里依旧阳光明媚，很温暖。

“你说。”

“我也不知道，游艇爆炸案，陈南在上面，受伤了，抢救了好久才抢救回来，在床上躺了大半年，他的脑子里有碎的弹片，压迫到视觉神经暂时性失明，医生说，失明这事不算大问题，取出碎片就可以，但是关键是，位置太危险，手术风险太高，成功率不到三成，而且当时他身体太糟糕，负担不起再一次手术，就拖，后来，陈南就不愿意动那个手术。”谢诚在电话里叹了口气，“你想，脑子里有碎弹片，时间久了，那可不是失明的问题，我看，估计只有你能劝他了。”其实，谢诚还有所隐瞒，爆炸时，已经有两个多月的身孕了，是谁的孩子，不言而喻。谢诚都不知道，陈南到底知不知道他有过孩子又没了。

叶嘉珩眼睫垂了下来，在眼睑下留下暗影，周身都是温暖的阳光，他突然觉得冷。

这个人还是没有想通，他需要爱自己。

“还有就是，陈家完了，那位陈四叔，也去世了…”谢诚唏嘘，“世事变化无常，不过一个眨眼，就是翻天覆地。陈南现在住在你的老房子，开了家书店，生活上，有保障的，我也去…看过他几次，说实话当时他做的那些事，我替你气，可是现在，我居然不忍心骂他了。”

“好，我知道了。”叶嘉珩挂掉电话，对着天空眯起了眼，他合上眼睛的那一刻，就把所有的情绪藏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