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沈和微的脸色越来越差,比刚才他在酒桌上说沈和微是自己儿子时难看几倍——那时其实沈和微没表现出什么,跟没听到一样。
陆泽荣这才回想起很早之前查沈和微私生活的事,绞尽脑汁,尽力找补:“我知道,你年轻,心性高,看不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叔叔喝多了,你别一般见识。”
“不过,晚星要是有不对的地方,你尽管跟叔叔说……哎,他确实是犟,他妈没了,他还是个孩子,都不肯拿我们一分钱,跟你结婚前,已经好几年没来过家里,一面都没见过……谁家有这么犟的孩子,你……”沈和微步伐略迈大一些,就甩开了醉醺醺的陆泽荣。
司机已经在车上等,沈和微说:“先去外公家。”
车刚驶进院门,陆晚星就跑出来,拉开车门上了车。
沈宅的灯已经熄得差不多了,看来他一直在一楼的大厅里等。
“我就知道你会来接我的。”
陆晚星弯着眼睛笑,沈和微正襟危坐,被他靠过来,头枕在肩上,抱怨:“今天也太累了,我一口气睡四十八小时!”
车子又很快驶出沈家的宅院。
两旁的行道树依次后退,将街灯截成规律的几段。
沈和微目视前方,沉默了片刻,问陆晚星:“为什么跟我借钱?”
那年十一月,他们上了次床,陆晚星一早离开,回学校上课,沈和微也去上班。
半下午时分,沈和微接到他的电话,说要借钱,陆晚星说,需要八万块。
沈和微那天早上跟他分开没多久,就拟好了正式分手的说辞,决心不再纠缠,根本没多思考,他话没说完,送了他一句“要是还有自尊心就别再来烦我”,挂了电话。
那就是最后一次上床。
陆悉发来的微信里,曾分析过陆晚星交往众多男友的理由:从他妈死后,就没再拿过陆家一分钱,不找男人,怎么过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