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到水里的衬衫扣子,估计早被游轮的服务员收拾进垃圾桶了,跟他那件衬衫一起。钟尘宁给他的那件新衬衫,他从酒店穿回家后挂进衣柜,再没看过一眼。
明明钟尘宁无论是在那晚开始的时候还是过程中都多少有些粗暴,也总是带着强迫性质地支配着他的身体。哪怕程南在意识模糊间因艰涩难忍的疼痛淌出泪来,吻去泪水的人也未曾温和半分。
但最后,钟尘宁却还是揽他在怀里,用花洒细致淋净,用手指抹净他全身里里外外;拿毛巾擦干净多余的水分,又将他抱回床上。
彼时的程南还未脱离那莫名的晕眩,如同脱线人偶一样瘫在钟尘宁怀里,意识不清间察觉到吹风机的动静响在脑袋周围。钟尘宁拨动着他的发丝,时不时变换着吹风机的方向。
暖风拂过耳尖的感觉,吹风机的嗡嗡噪音。
钟尘宁胸腔里传来的动静。
酒吧里还是很吵,程南眨了一下眼,从缥缈回忆里分神回来,一刹那间注意到朝他这边走来的人影。
他刚才发呆时一直望着的方向是吧台附近,很多人或站或坐聚集在那周围,所以程南也没发现,靠吧台边站着的人里有一个本不可忽视的家伙。
钟尘宁的衬衫袖子皆挽到手肘,左手的金属表带在光线中反着亮眼的光。
程南在他走到面前时才仰起头,跟俯视他的人对视,脸上依旧没有波澜。
“钟总晚上好啊。”
还得是你啊闻一冬。程南转而看闻一冬,只觉得好笑。
几个同事反应过来,忙不迭跟钟尘宁打招呼。但他们都想不太明白,平日里根本见不到面的人,这时候过来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