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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景迟从没有做过这样卑微讨好的神情,黎里想,自己可能真的冤枉对方了,他忍不住想开口安慰,确有生生止住了话头。

就算房子不是江景迟租给自己的,他监视着自己的生活总不是假的。黎里觉得又好笑又可悲,他们之间原本不用这样,只是可惜了,自己怎么偏偏就是个假货。

“没关系,不重要了。”黎里逼着自己注视江景迟的眼睛,轻描淡写道,“我清楚你只是图个新鲜,晏特助说得很对。你来不来看我,在不在意我,都只是一时的事情,到了时候,你自然会放下,不需要别人费尽心思地开导。”

“不,黎里,你不清楚。但你说得对,只要你不关心,这一切也就不再重要。”黎里用这样的轻松随意的语气说出了这样伤人的话语。

江景迟应该心疼,应该自耻,应该默默承受这样完全不属实的猜测评价,却独独没有有任何立场指责对方。一切都是他的错,他明明白白地知道,却不知该怎样处理。

沉默着,屋内的空气压抑着,极致的安静下,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黎里看着江景迟狠下心驱赶,“喝完这杯水你就走吧,我相信你说的,这套房子不是你安排的。我不会搬走,不论我去到哪里,你都能找到我,不是吗?”他自嘲地笑笑,继续道,“只是希望你不要再来这儿,我们以后也不必再见面了。”

听到这,江景迟好似失去了最后一根支撑着自己岌岌可危躯壳的绳索,仅剩咫尺就要落下悬崖。

“黎里,你不能这样,我不会再打扰你的生活,不会让别人发现我,但是你不能连我看你一眼的权利都要剥夺,那样,那样太残忍了。”江景迟想握住黎里的手,被他一下子躲开。

他看着江景迟,真奇怪,明明已经落于下风,依然掩盖不住上位者的威严。

也许只有江景迟才能将这样可怜兮兮的哀求说出理直气壮的意味。偏偏不让人生气,依旧能轻易拨动他的怜悯。

江景迟再一次试图拽住他的衣袖时,黎里没有拒绝,那只手沉寂片刻便攀附而上,握住了他的手指,继而十指相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