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经以为,离婚当日,我和赵星会约个地方喝酒聊天,拍着彼此的肩膀,允诺做一辈子的兄弟。

但真到了这一天的时候,却发现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几乎都是一种煎熬,倒不是厌恶彼此,而是不适应骤然变更的关系。

赵星打破了我们之间的沉默,他说:“你今天去办了许诺的葬礼?”

“嗯,都办好了。”

“节哀顺变。”他说了这句话,又像是觉得很好笑似的,忍不住扯起了嘴角。

“他和我非亲非故,你这句话,用得不太对。”

“总归你是为他伤心了,我还是要安慰下你。”

我意识到赵星是故意的,他今天心里不痛快,就想刺我几句,要么惹我不痛快,要么叫我和他吵上一架。

但我实在没什么力气,懒得和他吵,许诺的后事纵使琐碎,也没有他今天递给我离婚证书这件事更能折磨我的心神。

我捏紧了信封,说:“有什么手续的话,节后叫律师联系我签,今天还有约,我先打车走了。”

赵星冷笑了一声,他说:“你的车就在停车场。”

“我今天不想开车,不行么?”我和他针锋相对。

“行,当然行,”他后退了一步,看我像是在看什么洪水猛兽,“你是自由的,谁也管不了你。”

他总是强调我是自由的,仿佛我离婚只是为了寻找自由,而不是对他失去了耐心。

我想了想,说:“赵星,回国之后,我没催过你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