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星半夜伤口疼得厉害,医生建议换止疼药,但赵星看了看成分表,放弃了。

我笑他讳疾忌医,他说疼他可以忍忍,但一些药品他是一点也不想沾。

他态度坚决,我也没办法再劝,想了想,干脆把自己的床向他的方向挪了挪,然后伸手握住了他没有放留置针的那只手。

病房内一片漆黑,室内格外安静,我感受着他手掌传来的体温,几乎昏昏欲睡。

但在我和周公相约的前一秒,赵星突然开了口,他说:“明天你也要开始用药了。”

我“嗯”了一声,其实不怎么担心。

过了一会儿,赵星说:“我有点怕。”

“你怕什么?”我问他。

“药太新了,样本还不够多,我怕不生效,怕你会出过敏反应,怕你会很难受……”

“不用怕,”我轻笑出声,“我是个坏蛋,坏蛋总是有让人嫉妒的好运气。”

我的话其实没有什么逻辑,但赵星好像一下子就被安抚住了。

他说:“我突然不那么担心了。”

我“嗯”了一声,拍了拍他的手背,对他说:“如果疼得睡不着,可以想想我们接下来去哪儿玩。”

赵星温声说:“有趣的地方我们好像都玩过了。”

“可以考虑去北方……”我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慢,“北方的澡堂文化好像不错……”

我和赵星聊了一会儿天,渐渐失去了意识,等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先看了眼手机,发觉昨晚竟然睡满了九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