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他才能真正体会到,李兆焯是恨他的。
是该恨他。
早在十年前他一意孤行离开之际,他就说过,他会恨他一辈子。
明明是意料之中,可不知道为什么,宋林居突然觉得心更空了,自上而下打下的光明亮到有些刺眼,热闹的觥筹交错声如潮水般退去。
他像是从富丽堂皇灯火通明的大厅内抽离,瞬间回到了自己空荡又寂静的住所,他孤身一人站在玄关,没开灯的客厅中电视上的指示灯无声地闪,在凝滞的黑暗空间中昭示着时间的流逝。
他就那么无措地站在门口,像是在期待着什么,可是无穷无尽的黑暗像是只不知足的饥兽,吞噬了一切,包括声音。
堪称死寂的屋子内,没有一声敲门声。
就算他疲惫到已经有些佝偻的清瘦背脊就抵在冰冷的门上,也没有听见或者感受到。
没有人会来,他早该知道的。
看着大多数扯着如出一辙虚伪笑脸的众人,宋林居突然觉得无趣,疲惫如潮水漫上心间。
他果然还是不喜欢这种场合。
宋林居垂眸,脸上表情越发淡漠,他一人独成一派。
众人看向被李家少爷公然说不配的青年,他表情淡淡,没有丝毫窘迫,仿佛不在乎名利,也不在乎别人如何评价他,众人又对这个青年高看了几分。
王总意识到自己大抵上好心办了坏事,赶紧出来圆场,他和蔼笑道:“嗐,玩笑而已,大家伙怎么都不自觉认真了,好了,放松放松,咱们还等着焯总给这宴会开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