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瑄大概是累得动不了,没有回答。
他额前的发丝一绺一绺地被冷汗泅湿,每次疼起来都满身是汗。
沈珩扯了手纸,替他拭去鬓边的冷汗,轻轻起床,又灌了个热水袋,拉开被子,塞进梁瑄满是汗湿的手掌心。
他们二人都知道这热水袋是心里安慰,但梁瑄还是迷迷糊糊地张开眼,苍白的唇绽出一个笑。
沈珩用拇指轻揉梁瑄的侧脸,轻轻拍他的背,直到哄他彻底睡着。
可沈珩了无睡意。
空荡的房间里安安静静,梁瑄的呼吸微弱到可以忽略不计,沈珩只觉得这无声寂静尖锐到刺耳。
于是他轻轻掀了被子下床,抱着电脑坐在书桌旁,安静地打开了工作文档,全情专注地埋头工作,似乎在借此逃避心头排山倒海的疼。
沈珩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了过去。
他伏在桌面上,背后的伤口被牵得火辣辣的疼,才把他从睡梦中拽了出来。
沈珩抬手按了按太阳穴,发现肩上被披上了一件薄毯。他扶着毯子坐正,疲惫地靠着椅背,掀了眼皮才发现,床上被窝里已经没了人。
沈珩蓦地站起,拉开虚掩着的屋门,朝着客厅隐约的灯光处走去。
一个背影被光被勾得影影绰绰的,像个小贼,正坐在沙发上弓着身体对着茶几,不知道在鼓捣什么小玩意儿。
沈珩松了口气,放轻了脚步,怕吓到梁瑄。
等他走近几步,才发现,梁瑄正抱着一碗粥和一碟蔬菜,跟个仓鼠一样,鼓着腮帮子在努力嚼。
嚼一口,叹一口气,左手撑着下颌,垂头丧气的模样,像是在喝毒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