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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我羡慕他,真的,如果我的父母也这样就好了,离我们远去,别参与我们的生活里,或者在我们出生时就死去,意外或者怎样都随意。

“他们现在住在哪?”我问,我没见过杨骁的家人,连他奶奶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没有这个机会。

“自己过着,”杨骁提起父母来兴致不高,没有敌对意思,现在已经长大了,多的是无感,“只知道还活着。”

我一点也不通情达理,明知他不喜提他的家人,偏要追问:“这些年见过吗?”

“有时候会聚起来吃个饭,”杨骁像是谈一件稀松平常的事,兴头不高:“比如新年晚上。”

“上一次见面不会是新年的时候吧?”

“嗯。”

我无话可说了,只觉得好笑。和父母的关系处到这样的境地的不止我一个。

杨骁推开一扇门,打开灯,不是明晃晃的白光,是温馨的蓝调光束,星星点点地落在室内一台钢琴上。

我随后走进来,那被保养的完美如新的钢琴摆放在房间的正中央,后面有一扇窗,纱窗飘扬,满眼绿色景象。蔷薇花像一条灵蛇盘在树干上,肆意生长,周遭花草树木全部遭殃,任它独占春色,在夜空里妖艳异常。

这样的光,这样的景,谁舍得移开目光?我多看了两眼,视线不在钢琴上,在外面人工种植的蔷薇花上。

我不看它的花朵开的有多艳,我欣赏那错综复杂的根系有多强壮,它们可以攀爬上任何的高度和建筑,只要时间,只要野蛮。

相当浪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