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首阳和钟明瑜对视一眼,没再说什么,出去了,门照样锁好。从此刻开始,他们得把薄耘看得更严了,因为怕薄耘狗急跳墙,私奔。
薄耘躺在毯子下,真的把“私奔”这俩字儿颠来倒去想了无数遍。
无疑这是一个很失智的选项。
但凡他和傅见微已经大学毕业,私奔去天南地北,找一份普通工作,过普通人的生活,能过。可他俩才十八岁,撑死了拿着高中毕业证,能找到什么工作?进工厂做流水线工人吗?
工作固然没有高低之分,只要劳动就是光荣,但冠冕堂皇的话只是说起来容易。
退一万步说,有情饮水饱,可他爸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会想尽办法找到他俩,他和傅见微不得不到处躲,居无定所,提心吊胆,仿佛通缉犯。说不定连厂都不敢进,只能打更累且穷的黑工。
他和傅见微的人生会如堕地狱。而这一切根本没必要。
薄耘把“私奔”的选项划掉了,这不是长久之计。
想了许久,依旧没有头绪,薄耘长叹一声,忽然想起来,忙用对讲机联系荆荣,让他把刚刚的事儿跟傅见微说,让傅见微到时候先答应。
傍晚,薄耘在兰姨打扫完卫生出去后,照惯例翻出他藏在床底的对讲机,打开放在床头,用枕头虚掩着,以防荆荣有事儿突然找他。
没多久,荆荣还真找他了:“在吗在吗?”
薄耘本来站在窗口对着夕阳出神,听到响动,忙过去拿起来:“在,怎么?”
荆荣说:“傅见微在我旁边,你跟他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