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学那会儿,严谨时常梦到爸妈开着车来县城接他回家,每次姑姑的电话铃一响,他就会怀揣着兴奋和紧张扒在房门上偷听。
经历了无数次失望的洗礼,他的内心早已毫无波澜,期待消磨殆尽后剩下的只有冷淡和麻木,甚至会下意识地抹去那些童年的记忆。
和父母分开太久了,久到连他们的样子都变得无比模糊。
顾晰就跟屁股上装了弹簧似的,瞬间腾到空中又落回他旁边的床垫上,伸着脖子把头贴在了手机背面,表情看着比他还要凝重。
“你没听错……”姑姑叹了口气,“你爸回来了,不过他目前的处境似乎不太好,带着你妈和你弟弟住在县城的招待所里,他想找我借点儿钱。”
“怎么会这样……”严谨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他们这些年去哪了?”
虽然小时候日子过得有些憋屈,但印象中家里却从没为钱发过愁,老爸经营了一家砖厂,效益还不错,二十年前就是村里的百万大户了,再加上卖厂卖房的所得……
按道理说,无论如何也不至于沦落到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他没说……”姑姑沉默了五秒钟,“我也没多问。”
“您没借给他吧……”严谨皱起了眉头,“一分都别拿,您挣点儿钱多不容易,他条件好的时候有想起过您吗,亏得他好意思开口。”
他很清楚老爸的为人,如果不是把钱造没了他绝对不会回来,手头富裕那会儿就特别看不上姑姑,怕她傍着自己捞好处,把亲姐姐当贼防着。
这下好了,刚联系上就要借钱。
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