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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定德翻了个白眼,拿着户口本不情不愿地跟在后头,一边走一边骂骂咧咧,仿佛他才是整件事的受害者,丝毫看不出悔改之意。

不堪入耳的咒骂声中,严谨听到了熟悉的三个字,赔钱货。

“小谨,你现在过得还好吗……”借着走流程的空档,姑姑拉着他悄悄问了句,“你跟着亲妈也好,至少将来有个奔头,毕竟是母子,她会照顾你的。”

“姑姑,您别担心我了,要多注意身体,我……”严谨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小谨,过来签字。”董清萍远远地喊了一嗓子。

李秘书老早就把申请和证明材料准备妥当,公司的法律顾问也提前联络了相关机构,整个过程相当顺遂,只花了小半天就走完了所有程序。

离开县城的时候,董清萍连寒暄的功夫都省了,直接拉开车门上了后座,大概这就是商人的本色。

既然目的已经达到,和没有利用价值的人多说一句都是浪费时间。

严谨贴在车窗上往外看,姑姑微笑着举起胳膊冲他挥了挥手,这个陪伴了他十几年的亲人模样苍老了很多,车子转入大马路,姑姑的身影消失了在拐角处。

视线变得一片模糊,窗外的街景就像隔着一层毛玻璃,他伸手抹了把眼角的泪水。

顾晰睡到下午才从床上爬起来,跌跌撞撞地走到了浴室的镜子前面,身上的衣服还是昨天那套,领口的污渍散发着淡淡的酒气。

镜子里的人有些陌生,翘起的头发,乌黑的眼圈,下巴上冒出了淡青色的胡渣,比桥洞底下的流浪汉高级不了多少,邋遢而颓废。

他打开龙头洗了把脸,脱掉t恤走了出去,拉开冰箱门的时候才发现里头已经空空如也,嘴里没味儿,肚子也不觉得饿,点个外卖应付一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