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他过得很糟糕,就像复明的盲人再次坠入了黑暗的世界,完全失去了目的和方向,原先的手机壳和iphone上次喝醉后被偷走了。
他现在用的是严谨留在卧室的那台手机。
严谨显然知道他的近况,但他俩却再也没有联系过,就像恢复出厂设置后的系统,已经找不到一丁点儿之前留下的使用痕迹。
手机铃声第三次响起的时候,顾晰郁闷地接通了电话:“喂?”
“晚上有空吗……”陶礼问,“一起吃个饭吧,我在水云间定好了包厢。”
“你们家的厂子是找不到买家了吗……”顾晰本来就窝着火,这会儿更不耐烦了,“老盯着我干嘛,老子对服装行业不感兴趣!”
“你别误会,我不是非要你接手……”陶礼笑了笑,“我爸已经在跟两个朋友商量转让合同的事了,大家好歹同学一场,找你叙叙旧不过分吧。”
“几号包厢?”顾晰看了眼时间,差不多到饭点了,有人陪着吃饭总比孤零零的下馆子强,虽然他没什么胃口,但一日三餐还是得吃够数的。
“二楼213,我到店里了,等你过来点菜。”陶礼说。
水云间离c大不远,建筑风格复古而奢华,红墙金瓦,四周还围着十六根朱漆立柱,一楼大厅有三十来张黑色方桌,l型的收银台上摆着几只红布封口的陶瓷酒罐。
店铺落成有些年头了,菜价也与时俱进稳步上涨,旁边的饭馆早已几度易主。
但这家店却依然屹立不倒,要不是位子上坐满了时髦的年轻男女,还真有种误闯古装片场的感觉。
顾晰跟着一名身穿汉服的小姑娘走进了二楼的包厢,房间没有门,离地三尺的藤席卷帘能挡住部分视野,隔音效果却差强人意。